胡万达和封掌柜又细细说了些药材的事儿,林晚凝神听着,也没再问。等两人说完了,林晚道了声辛苦,紧接着又请管着粮行的廖掌柜、赵掌柜和刘掌柜三人说话。
赵掌柜人有些发福,四十几岁的人,看人眼色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一张脸笑得看不见眼睛,三两下把账目说清楚了。顿了顿,看着林晚嘿嘿笑道:“今年的秋粮才刚开始收,不过户部那边的人最近忙得很,看样子也是要收粮。这几天边关关口卡得也严,粮食不让多运。东家看,今年这粮食,咱们是怎么个收法?”
林晚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着赵掌柜笑问道:“赵掌柜干这行十几年了,您怎么说?”
赵掌柜眯着眼睛,默了片刻,瞄着在场的几位掌柜,笑道:“这是东家看得起我!依我看,咱们今年这粮食就暂时缓一缓,让户部走个先,咱们少收些。民不与官斗嘛!”
几位掌柜都笑了起来,林晚也放下茶杯,站起来,满脸笑意。
赵掌柜眼尖,瞥见林晚站起来便止住了话头,心里咯噔一下,等着林晚发话。
林晚却没再问赵掌柜,而是将目光移向统管着南北货物交接的刘掌柜,“咱们去年用粮食换了多少马匹回来?”
京城贵族喜骑射,就是不会的,也要买两匹骏马充门面。偏偏南方骏马少,是以多数都从北方购买。粮行的粮食,除了换银子,余下的便是换了牛羊马匹和各色袍子狐皮等运回来,一转手就能挣不少。
“上好的骏马有五十多匹,刚到京城。”刘掌柜迟疑着应了。
林晚嗯了一声,凝神想了想,环视众人一圈,朝廖赵刘三位掌柜道:“户部那边若没告示,也没来人,咱们粮食就照常收,只是先压着别运。朝廷没有明文,咱们却乱猜了圣人心思,不管猜对还是猜错——这都不是商人的本分!赵掌柜说得好,民不与官斗,贵人们的心思,咱们最好也别猜!至于换回来的马匹,兵部那边有人问就卖给他们,若没问,那该怎么卖就怎么卖。”
几位掌柜面面相觑。赵掌柜脸上看不清表情,心却沉了下来。看来这位东家的心思,他根本没摸透!原以为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如今看来,他确实小看她了。朝廷早就有蛛丝马迹说圣上要出兵北燕,如今可不就是在准备了?可看这位东家的意思,是暂时不准备收手北燕的生意了。也对,这冒然停手,说不得还引了人注意,最后落不到好!
“辛苦几位掌柜说了这大半天,今天就到这儿吧。回头我让人把账对了,咱们再议。几位远途奔波,今天便早些休息吧。闵掌柜和钟掌柜且留一留,我还有事想问问您二位。”林晚笑容灿烂,又转头吩咐连翘玉竹准备茶水点心,打点几人的住处。
掌柜们告了辞,胡万达眼睛瞥着闵掌柜,眉毛挑了挑,跟在众人身后离开了。
钟掌柜下意识地搓了搓手,凑近前目露迟疑问道:“东家可是要说南边的事儿?”
林晚笑着点了点头。“北燕这几年修生养息,草肥马壮,这仗根本打不起来。就是打了,咱们也得不了便宜。不过看如今这情形,北燕国力渐盛,已经引起朝堂忌惮了。所以打也是肯定要打上一次的,不为争地,而是意在威慑。所以咱们北边的生意可能要暂时缓个一两年。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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