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得了?
如果可以,我也多给爷爷奶奶叩几个响头,让他们帮我留住松哥,不让他有飞出G县的念头,就那样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陪着我在G县终老。
松哥……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实现他那个所谓的要做上层社会的愿意,更不知道他的心里还有没有我的一点位置,会不会偶尔将我从心底里翻出来念一念?
或者他早已把我掷之了脑后,又遇到了一个他爱的女人,已经给这个女人营造了一个温馨的家,也许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三口正享受着天伦之乐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要知道他已经离开了G县这么多年了,凭着他的聪慧与闯劲,一定可以打拼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来的。
唉……
我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看蹲在一边认真的烧着纸钱、依然没有说一句话的小叶子,我心里有说不出来的伤感。
当初之所以会收留她,是因为觉得她和自己小时候一样可怜,无父无母,好歹我还有姑姑疼爱,可是小叶子却谁的疼爱都得不到,所以我给她取名小叶子,将她带在了身边。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大三的时候竟然怀过一次孕,只是因为自己年轻,不懂得调理,在孩子四个月的时候流产了。
那个孩子,当然是陶柏松的,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也是我唯一将身心都付出过的男人,是唯一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男人。
虽然隔了这么多年,但我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和他说话的情形。
那个时候我念初二,他念初三。
为了挤出更多的时间学习,从初二开始,我中午都不回家吃饭了,就在学校的食堂里对付一餐。
其实姑姑每天给我的零花钱还是不少的,尤其是中餐,姑姑总说让我到外面炒个菜吃饭,不过我总嫌到校外路有些远,不愿意浪费这个时间,我本身就不挑食,所以尽管食堂里的饭菜并不是很可口,我倒是能接受。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人不少,我每次都会特意来晚一点儿,等同学们都吃得差不多了,我再来,这样我就不会排队打菜打饭了。然后我会挑最角落的一个位置坐,有时还会带着一本书边吃边看。
那个时候,我就注意到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也和我一样,喜欢来晚一些,喜欢坐在这个角落里用餐。
我之所以会对他感到好奇,是因为他每次都是就着咸菜吃三个硬硬的馒头,而且每次都吃得很快,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让我有些难以理解,因为我总觉得平淡无味的馒头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了。
后来他似乎也发现了我总看他,变得腼腆起来了,吃馒头也不再那样狼吞虎咽了。
再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他的午饭由三个馒头变成了两个馒头!
于是我悄悄去打听他的情况,才知道原来他的家庭条件非常不好,父母早逝,跟着叔叔过日子,叔叔家里孩子多,要不是因为他成绩好,老师多次家访,叔叔早就要让他辍学了。
据说他的学费学校全免了,但是生活费学校里就没有办法了,叔叔只给他很少很少的生活费,偶尔老师也会接济他一点儿,他自己也会出去打点小工,但是对于正处于长身体时候的他来说,一顿饭吃几个馒头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偏偏连馒头也快吃不上了。
当时我打听到这些情况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感觉特别地心疼。
那一天中午,我一下课就去了我平常一惯坐的那个位置,也没去打菜,只是坐着等着他的到来。
等食堂里用餐的学生少了一大半的时候,我就看到穿着有些泛黄的汗衫的陶柏松快步走到食堂窗口前,买了两个食堂早上卖剩下的馒头,然后在离我不远处坐下,又从一个小布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罐子来,我知道那是他从家里带来的咸菜。
眼看着他就要开吃了,我轻轻地冲着他那边喊了句:“喂!”
虽然我知道他叫陶柏松,我也在心里练习了好多次喊他的名字,不过看到了他的时候,我还是没能将他的名字喊出来。
他似乎有些意外,左右看了看,确实左右一个人都没有,然后用狐疑的目光望着我,指着自己很不确信地问道:“叫我?”
“嗯。”我连忙点头,指着自己假装不舒服的腿,低声问他,“同学,你可以帮我买两份饭来吗?我的腿病犯了,医生说了尽管少走路。”
难得撒谎的我,第一次面对一个男生撒谎,在说的时候,我的脸早已红到了脖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