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米尔在北极岛杀了大力牛与忠义狗后,心情虽然大好,但也有点胆突突的,不敢露头,藏了起来。为了掌握大华的情况,派他的手下黑鲤精前去北极岛打探,想看大华他们是何反应。这妖物小心翼翼地去了,在那里东张西望地转了一圈,毫无异常,什么都没发现。接着又蹲守了两日,也没发现什么。
大力牛这次被大华又派回北极岛,格外地小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相比之下,那妖物就显得有些明目张胆多了,被大力牛发现。靠近一看,原来认识,是大华家乡那条江里的黑鲤,现出了原形,迎了上去。
大力牛瓮声瓮气地问:“老朋友,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黑鲤见是大力牛,大惊失色,忙问:“你到底是人是鬼?”
大力牛忍不住哈哈大笑,重新化回人形:“你看我到底是人是鬼呢?”
黑鲤更加地惊慌失措,哆哆嗦嗦地指着大力牛:“你不是被我家大王——难不成你又——”
大力牛敛起了笑容,正色地对他道:“我今天不和你打,也不同你斗,就是让你给魔鬼高米尔捎个信,让他心里知道,我们都是金刚不坏之身,他那微不足道的区区小法力,奈何不了我们。”说完,放声地爽笑起来。
黑鲤见状,扭头钻进海里,转眼不见了影子。
黑鲤赶回来见他的大王高米尔,把与大力牛会面的事,一字不漏地同其讲诉了一遍。魔鬼听得变颜变色,小脑袋也不摇了,细长脖子也不颈了,沁沁着头半晌不语。他小眼珠不停地转动,心里敲打着小鼓,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是不是这没用的东西看花眼了,或是出现什么癔症了……”他胡思乱想了整整一天,决定还是亲自去看一眼,求个证实,否则自己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地不落底。
高米尔化成一股风,偷偷地来到了北极岛上。因为近日没敢前来,有些地方又结了冰。他寻过来踅摸去的,还真把大力牛找到了,见其披着上帝的那个幔子,活蹦带跳地在四下走动,不觉得大骇。不敢多做逗留,震惊非小地逃了——这回他心里更加地不落底了。
魔鬼独自地坐在那里,呆呆地出神。目光涩滞得像注入了明胶,神情萎顿得像晒得没了水分的蔫茄子,腰弯软得像怎么直都直不起来的大虾米,头耷拉得就差没插到裤裆里去了……往日的自信,都被刮走了;往日的自大,都被吹没了……趾高气扬的神采不见了;眉飞色舞的得意,被弄得说不上丢到哪里去了……
他心里暗想,这回可难办了,人家都是杀也杀不死、灭也灭不掉的,自己该如何是好呢?以后的路子该怎么去走,孩子们又该何去何从?这些问题他都得考虑,都得想办法去破解才行。
大力牛没死的这事,对高米尔的打击不小,可这只不过是他噩梦的开始。没过几天,各地都传来消息,说忠义狗在到处清剿他的孩子,这让他更加地惊慌与恐惧。
心里慌乱如麻且又气急败坏的魔鬼,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们就这样地被杀光除尽而坐视不管,带着黑鲤精,鳄鱼精,地头蛇,长牙利齿猪,及黑嘴巴黄鼠狼几个小妖,前去会忠义狗。
忠义狗正在吸血蚊子精管辖的那个地方活动,妖女出来干预了几次,被他与乖乖兔打得差一点没丢了性命,再也不敢出来了。蚊精听说她的大王驾到,忙过来觐见,她心里七上八下地甚是没底,惴惴不安地回答了高米尔提的一些问题。魔鬼见她一瘸一拐、遍体鳞伤的,好好地安慰了其一番,并没有发一丝一毫的火气。妖女那颗突突直跳的心,恢复了正常;那根绷得紧紧的神经,松缓了下来。
魔鬼由吸血蚊子带路,找到了忠义狗与乖乖兔两个。
忠义狗一见高米尔,气涌如山,鼻子、眼睛几乎都拧到了一起。用尖刀一般足可以刺穿一切的眼神望着魔鬼,心头的怒火熊熊地燃烧着,不待对方开口,便大叫一声:“好你个魔鬼,看你今天还能耐我何?”随即,把上帝的簸箕抛到空中。
高米尔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簸箕。只见那物闪着金光,在空中翻来转去,倒也弄出点风来。这风虽说不大,只是微微弱弱地翻来,又细细柔柔地翻去。可高米尔与他的几个手下,谁也站立不稳,像脚下没根一样,随着那簸箕的翻转飘来飘去。让乖乖兔的一通炮脚,个个被踹得鼻青脸肿,狼哭鬼叫。
高米尔急忙抛出自己的两件法器,来裹忠义狗与乖乖兔。两个都不敢大意,在一会化风,一会又化雾的魔鬼面前,要格外地小心。忠义狗只能用簸箕护住两个,见战魔鬼没戏,随着乖乖兔去了。魔鬼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两个早已没了影子。
魔鬼命蚊精把当地很有名的几个孩子叫来,他要了解一些情况。妖女把在各界有威望的一些狐狸崽子召集来,指着魔鬼说:“不是天天喊着要见你们的老祖宗吗?这位就是,还不快点来见!”
那些个狐狸崽子望着魔鬼,见年纪并不是很大,可能也就四十左右的样子,小脑袋细长脖,高颧骨窄额头,瘦条脸尖下颌,细柳条高个子。不像他们一个个脑满肠肥、白白胖胖的,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上。
魔鬼看了看,紧绷绷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用尖溜溜的声音慢声细语地问:“跟我说说看,你们都被抓走了多少人,都是干什么的啊?”
有一个叫普里西拉的忙回答:“回无所不能的老祖宗,有一个是从政的,有两个是经商的,其他的全都是在道上耍的,总共被抓走十几个了。我们这些个都有些怕了,不管是白天,还是在晚上,谁都不敢出门了,你说说这个日子可怎么过啊?”他嚎啕大哭起来。
另外一个插嘴进行补充:“被抓走的那些个,可都是我们家族中有头有脸叫得响的,望老祖宗把他们救出来,把那个抓他们的给灭了,还他们一个公道,还我们一个安心舒适的生活环境……”他也嚎啕大哭起来。
高米尔觉得有必要开一个全体孩子的代表大会了,便选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把各个地方孩子的代表召集起来,让他们互相探讨并研究一下,看如何应对眼前出现的这种对他们极为不利的局面。狐狸崽子们吵吵嚷嚷地交流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们的老祖宗身上。意思还是让他出手进行保护,把那个抓他们的人碎尸万段,一了百了地方可安安稳稳地好好生活。
高米尔听了各地孩子的意见,有些生气,因为现在的情况变了,他虽然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可人家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家了。他拿人家没有办法,拿什么去对付呢?他不能把这些讲给孩子们,他们会产生恐慌,会对他这个无所不能的老祖宗产生绝望,以后的日子还得过啊,他这个老祖宗还得继续活在他们的心中啊,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
最后到了他总结发言的时候,又拿出了一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他的孩子们讲:“从你们汇总上来的数字表明,从政与从商的加起来也没有几个,而几乎全是鼓动黑社会的。你们动没动脑袋好好地想一想,从这个数字上可以看出一个什么问题呢?”尽管心里觉得已经愧当这个老祖宗了,尽管知道保护起他们来,自己已经力不从心了,可他不能表现出来。尤其在这个紧要的节骨眼上,他更得稳住,更得沉住气,要么人心要散,队伍也要散掉。
他知道如何虚张声势地表达毫无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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