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
城内,行人如织,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城隍庙附近,不时传出一阵阵喝彩声。原来是耍猴,走软索,说书,唱小曲儿,卖狗皮膏药的各种卖艺人,亮出绝活,引得众人喝彩。离城隍庙一里多地,“望山楼”前停满车辆。大门内外,食客里出外进,看装束大都是各地富商豪客。
午后,酒楼内显得有些热闹。尽管富商云集,但在酒楼内,却坐了不少武林人物。同时,平日里与江湖沾点边的豪客,也来了许多。左手临窗一张酒桌,坐着两男两女。细看这四人,乃是久未露面的“女诸葛”司徒雪,另外两人是师爷赵明义和丫鬟小莲。
在司徒雪对面,坐着徽州城最大的盐米商人,姓朱名喜文,人称“徽州老朱盐”。这朱喜文人如其名,长得像猪,面白慈目,且带点墨客雅气,略有文士风雅之蕴。只因姓氏沾了朱字,不知与当朝皇姓有何瓜葛,倒有很多人看重朱喜文。而朱喜文也时常吹嘘,自己与皇亲有很深渊源。
但凡商人吹嘘,皆很正常。大凡口若悬河者,非生即商。文人书生自不待言,商人吹嘘皆有目的。不单为抬高自己身价,满足虚荣,更多或是更深的目的乃是为赚取钱财。从古至今,商者十分看重对方背景。不但看重或羡慕他人背景,也十分注意营造自己。华夏九州,古往今来,虽说重义轻利,利者义之合也,却又有“交无义合,行必利动”。明里仁义道德,暗里尔虞我诈。既要表面高尚,又要暗中得利。而光耀门楣,往往以官为鉴。历代富商巨贾,多有商而兼士者。元末至明中期,徽商、晋商崛起,“急公议叙”和“捐纳”之风更盛。
朱喜文便是其中佼佼者。因沾了姓氏之光,加之鼓噪自吹,生意越做越大,俨然成为徽州第一富商。同时,朱喜文也是徽州府通判,分掌粮运、水利、屯田、牧马、江海防务等事。真是商借官势,官商一体,财源滚滚而来。
司徒雪早已恢复往昔容颜,同奄奄一息时相比,不可同日而语。此时,容光焕发,娇艳万分,引人夺目。朱喜文不知是因为吃了一些酒,还是因为其他,此刻,美人在前,眼神都已迷离。司徒雪则含笑应对,假装不知,顾左而言其他。
“大人可否降一些费用?”
朱喜文眼神含情,口中却道:“这个……司徒姑娘,本埠盐价均有行规,确实不好损价。不过,在运资上本官倒可以优惠一些。”
司徒雪道:“朱大人,江浙一带,除桃源山庄外,对徽州各家商户来说,青龙帮原也是大户。但如今青龙帮日渐式微,恐怕进货量已不及桃源山庄五成。而目下江湖,我庄不但未受丝毫影响,转货经营反倒日渐增长。朱大人若不能自行定夺,可否再与商会其他成员商榷一番?本姑娘并不精于生意,但却十分清楚,大人外销货物之红利,即便再降六成,仍有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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