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地看过一次,其间,先后有四五个丫鬟,蹑手蹑脚地来到房外,躲在门后小心向内观瞧。见幻天独自端坐,便未打扰。当樊忠再次进来之时,清瘦的脸孔,带着明显的惶恐之色。此时,已从丫鬟的口中,知道这位与公主同来的公子,便是江湖所传那个杀人如麻的魔门教主。想起开门时的情形,不由感到一阵恐惧。
但别院那些丫鬟,却不同于樊忠。女孩儿家喜好窥私,所来目的便是看一看,这个传说中的魔头究竟是何模样,有何过人之处,竟使王府的公主,不顾声誉地位投身魔门。看到幻天后,不禁大失所望,这个魔头原来是一个十分丑陋的黄脸汉子。几个丫鬟们暗中唉声叹息,直道可惜。
忽地。
“花铃,尔等在此作甚?”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叱呵。
几个丫鬟激灵一下,转头看时,不禁吓得面色骤变。原来,晋王爷已到了门前。几个丫鬟急忙跪地,唤作花铃的丫鬟,惙惙地道:“奴婢与桃红等人前来,乃是问公子是否需要糕点,奴婢们刚刚到来。”
“哦,问妥了?”
花铃道:“奴婢见公子正在歇息,尚未问清。”
晋王爷摆手,冷声道:“不必啰嗦,尽管挑些上好糕点,尔等去吧。”说罢,晋王爷虎着脸,举步进了房间。花铃几个急忙起身,快步离去。
“公子可好?”
幻天睁开双眼,并未做声。见晋王爷一脸严肃,平静道:“王爷心事重重,怕是朝中有变吧。”
晋王爷一怔,随即,神色有些沮丧。叹声道:“公子有所不知,父皇年岁已高,多数皇子都有谋夺大宝之意。怎奈父皇对各位皇子并未看好,独对太子的次子即朱允炆另眼相看。近日,父皇将要册封其为皇太孙。”
幻天道:“据梅梅讲,朱允炆年仅十五,如何做得皇上?”
晋王爷道:“本王也曾做此想,但细细思虑下,才知父皇此举极有深意。二十四皇子,大多都有谋位之心。父皇如此,乃是防止各皇子争斗。早在父皇登基初年,便早早下诏立长兄朱标为太子,可谓用心良苦。其实,若按功勋而论,四弟朱棣乃是佼佼者,但父皇并无另立太子之意。”
幻天静静细听,本不欲言语,却忍不住道:“本教对朝廷内事并无兴趣,古往今来,立储之道,历朝历代无不奉行“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当今皇上亦是承继先朝旧体,想来并无不妥,但世袭罔替总该考虑周全。本教来时,听闻朱允炆屡出削藩之语,这对二十几个手握军政大权的藩王而言,无异如芒在背。即便如愿登基,也将动荡不安。若是处置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晋王爷边听边思虑,听罢,道:“本王已近五旬,虽有争夺立储之心,但如今已是昨日花黄,大势已去。既然公子对朝廷如此熟悉,本王也不相瞒。听父皇口气,朱允炆被封皇太孙只在几月之内。如今,本王已无任何奢求,只愿朱允炆登基后,莫要急于削藩,否则……否则天下必将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