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炫目,极为少见。尤其是那双泛着淡蓝色的眼睛,更是令人惊奇不已。在美公子身后站着两个大汉,各个是虎背熊腰,十分彪悍。
美公子上楼,左右看看,不经意间,目光忽然落在幻天身上。但见那公子犹豫了一下,便缓步向幻天走来。邻座那面黄肌瘦的妇人乍见那美公子,眼神登时一亮。但抽动几下鼻子后,眼神又逐渐暗淡下去。
幻天正在用饭,早知有人来到自己面前。其实,这个美公子正是易容后的齐小莹。幻天虽是低头用饭,但酒楼内外情形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幻天头也未抬,传音道:“齐公子,别来无恙啊。”
齐小莹抱拳道:“兄台也在此用饭,幸会幸会。”
幻天仍未抬头,道:“在下只是偶然来此,兄台可好?”
“还好……只是……只是稍感不适而已。”
幻天道:“这恐怕是前兆,日久天长,宿疾必会重发,公子切不可大意。”
齐小莹道:“本公子明白,谢谢兄台提醒。”
“不必客气,但有任何不测,在下或许能够帮上一点小忙。”
齐小莹眼神一亮,道:“阁下真能手到病除?”
幻天轻笑一声:“难说万全,只在公子是否能够摒弃固有的羁绊。”
齐小莹听得一怔,暗道:“瘀痕又开始蔓延,前几日只是医好了脸上的瘀痕。若要根除,却在全身。但根除全身的瘀痕,必然要……那如何是好。那……那……岂不要被其看个仔细,不可,不可。”齐小莹暗自思虑,不禁踌躇起来。
幻天看着齐小莹变幻不定的神色,不由轻笑一声。幻天不笑还好,一旦露出了笑容,易容后的面目显得更加丑陋。两人悄声说话,一个俊美异常,一个丑陋至极,众食客看得甚是奇怪。而那面黄肌瘦的妇人却在一旁暗笑,其笑容也是极为怪异。
幻天见状,出声道:“时值酷夏,公子为何缠着丝带?”
齐小莹道:“偶感风寒,且有加重之势,不得不遮掩。”
幻天暗笑,道:“公子之疾甚是怪异,天下间恐怕无人能解。”
齐小莹神色一暗,幽幽道:“兄台没有其他法子?”
“没有。”幻天回答甚是简单,转而,看一眼齐小莹,又道:“齐公子,但凡世间的礼律,均是人为而定。上上下下,尊尊卑卑,无非是约成一种秩序而已。其实,这种礼律只是一般性的理念,长此以往,便形成了凡世中约定俗成的规矩。其实,做与不做,全在自心。常言说,事急从权,凡事总有例外,不知公子以为然否?”
“这……天下间……唉,算了。”齐小莹支吾一句,并未说下去。
幻天道:“公子为何欲言又止?”
“哦,兄台好生用饭吧,告辞。”齐小莹轻轻摆手,神色黯然,转身向酒楼里面走去。挑了一个座位刚刚坐下,又觉心神不宁。远远地看着幻天,眼神极为奇怪。既有期待,又有不安。旋即,未等菜饭上来,便起身丢下一块碎银,领着两个大汉出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