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各门各派都感觉有些不安,行事异常小心。有的掌教乃是不得不来,即便来了,也是如芒在背。他们不知来到华山以后,各自的门派是否会遭到魔门的突袭。在大会期间或者在大会之后,是否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些人知道轻重,也知道权衡利弊。若是不来,不但面子上过不去,也比将遭到各派的唾弃。一旦受到魔门袭击,则无人相救,今后极难在江湖上立足。而一旦来了,却又患得患失,提心吊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愿意来或是不愿意来,需要的时候都要来。面对魔门,联合起来便有希望生存,否则便只有等死。当然,这只是江湖的表面现象,谁也难以保证每个门派,每个人都会如此想,如此做。
正月二十二日,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这一日,看四柱测吉凶,只适合扫舍,塞穴,余事勿取,诸事不宜。生肖冲狗,煞南。不知是谁决定,在这个日子召开武林大会,此日多凶少吉。
胡无信占筮卜卦,算出此日极为不详。恐怕类似胡无信这样的人物,知天知地,即便算出了吉凶,亦不会大惊小怪。
早晨,胡无信随意地将占筮的结果说给幻天,并同沈秋寒打过招呼后,便偕同邱月娥出了“悠闲居”,优哉游哉地到城内购置酒肉去了。只留下幻天与沈秋寒两人。
沈秋寒品了一口茶水,慢慢地道:“今日乃是武林大会召开之日,为兄看你悠然闲坐,好似无事一般。老弟是否早有安排,成竹在胸了?”
幻天轻笑:“大哥所说不能说是不对,其实兄弟如此悠闲,并非是故作安闲而是预见到了未来江湖的走势。即使兄弟有再好的安排,也不及在暗中窥探,寻机而动来得稳妥。”
“哦。”沈秋寒沉吟一声,道“老弟乃是静观其变,作壁上观了?”
幻天轻轻摆手,道:“非也,争霸江湖贵在谋势、谋时,时机未到,不可轻易而动。古人云:势者,时也。得时则有势,有势则事成,失势则事败。善治者必先乘势,审时度势,事方可济。”
“呵呵,依你看当今的势与时又在何处?”
幻天道:“魔门不想与天下武林为敌,虽然发出了劝谏信,但仍需明察各方动静。察知则明,不察则昏。察而辨之,方能辨友辨敌。现下江湖混乱,虚实难辨,曲直难定。因而,察宜明察,辨宜深辨。只待探知各方明确意图,兄弟再做道理。”
沈秋寒听罢,心中赞佩,道:“老弟深谋远虑,真是胸罗万有,智深如海啊!”
幻天笑道:“兄弟只是心系魔门安危,不可不察也。”
沈秋寒不无感慨地道:“亏得为兄不曾与你为敌,不然,岂不要时时刻刻提防老弟。”
幻天道:“大哥说远了。不瞒大哥,兄弟虚度二十六载,恐怕这世上只有大哥最知我心。无论未来如何,有大哥在旁,兄弟也就心安了。”
沈秋寒笑道:“老弟如此看我,为兄愧不敢当。知我者,老弟也。遇到老弟,我才明了,自求逍遥安静,不若分享来得快乐。为兄年近花甲,得遇老弟,真是三生有幸,不枉此生了。”
幻天摆摆手:“大哥勿再谦虚了,你我忘年之交,其交在心。心乃神,神乃意,你我乃是心神之交,神意之交。知心知性,见心见性。如此,兄弟夫复何求,此生足矣!”沈秋寒听罢,舒了一口气,面色温和,神情甚是欣慰。
良久,沈秋寒道:“老弟真要在此闲居而静观其变?”
“呵呵,兄弟在此闲居,并非只是修心养性。此处绝妙,有暇观天观地。时至今日,兄弟对江湖血腥已经感到有些厌倦,在此闲居,乃是等待时机而已。时机一到,兄弟自会前往各地。”
两人慢慢品茗,恬静闲适,轻松惬意,似乎早忘了武林大会。面对风起云涌的江湖,丝毫不为所动,幻天好似忘了外面的世界。每日清晨,胡无信与邱月娥出去购置,幻天与沈秋寒坐等享用,安然闲适。
胡无信好似非常乐意出门,每日偕同邱月娥出去,带回的美味均不相同。变换着菜肴,细心、耐心、热心,对两人照顾异常周到。幻天与沈秋寒乐得如此,在“悠闲居”隐居,确是悠闲得很。两耳不闻江湖事,尽取闲情话春秋。两人谈性颇足,每日饮酒品茶,好似神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