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在地窖里留大箱子元宝,但是只舍得花二两银子给自己买棺材。他们讲的是仕途经济,往往把钱花在家族里做官的人身上,助他们的官职得到提升,从而再反哺家族。
而徽商与之相比,更讲究享受生活。保扬湖畔的别墅,全是徽商的杰作,更是爱没事整出点动静来。比如张永富等一群徽商,曾在金箔上刻上自己的名字,集体跑到镇江金山的宝塔上,把金箔往外扔,看谁家的金箔第一个飘到扬州。也曾组织过选丑大赛,闹的水灵的大姑娘,大热天在脸上涂酱油,在太阳底下暴晒,就为了去夺头名,拿奖金。整个扬州的澡堂(当时男澡堂称为混堂,女澡堂称为香水堂子),茶馆,乃至娼寮都是被这些徽商带动起来的相关行业。
也正因为家风使然,尽管整个大明帝国的读书人是南强北弱,但仅就两家豪商的子弟而言,西商子弟在吃苦耐劳方面却要强得多,读书也更能下工夫。再加上大明朝南北分考,北方整体竞争力本来就要弱一些,西商子弟在科举上就比徽商更占优势。王权信这话说的不为不对。张永富闻听暗骂:老东西,你在家搞那点破事,当你张爷爷不知道?那胡三公子可是我花大本钱结交的朋友,他与钦差交情莫逆,你们想去钦差攀交情,也得靠我,哪能让你拿了大头?
二人酒席之间,不免就为各自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争取着利益,你来我往,互不肯让。就在此时,那张福二次风风火火跑进来道:“老爷,大事不好!”
张永富笑道:“慌什么?老爷我告诉过你多少回了?遇事要沉稳,要有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派头,这样才能无往而不利。遇事一慌,先折了三分锐气,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我来问你,可是那莫家有人寻死上吊,吞金投井?是那大娘子死了,还是那小兔崽子完了?”
张福道:“都不是。是咱的人,全完了!”
张永富怒道:“胡说八道!咱的家丁就百多人,还有本地的官兵,巡检,还有标营。便是几十真倭也打的赢,怎么会是咱的人完了?”
张福道:“是真完了!那江都县与万寿巡检司阵前反水,把咱的家丁全都拿了。又打了扬州府派去的公人。魏太守亲临,哪知荀知县也是寸步不让,二位父母针锋相对,险些撕打起来。就在这时,胡三少爷带着标营赶到助阵,把富贵坊莫家从外包围,哪知此时从里面走出个年轻的公子,胡三少爷一见,便过去磕头,口称钦差。咱们这回是撞上大祸了,那家人说的都是真的,老爷还请快拿主意啊。”
张永富听完汇报,吓的面如土色,什么泰山崩于前而不乱,却是全都讲究不起,浑身上下的肥肉都在发颤,喃喃道:“这可该当如何是好?这可该当如何是好?”
倒是马自勉不愧是名臣之后,听完张福汇报,略一沉吟道:“张兄莫慌,所谓不知者不为罪。再说,您也并未染指钦差爱妾,此事还有的挽回。依我之见,火速备办下一份厚礼,前往富贵坊,与钦差当面赔罪。所谓举拳不打笑脸人,那钦差也不是不通情理的,未必就没的转圜。”
张永富听了这话,一把抓住马自勉的袍袖道:“马兄,此事还赖你多多说项,你是名臣之后,与他说的上话。只要这场劫难过去,小弟必有好心奉上。”
马自勉道:“咱们八大纲商,同气连枝,荣辱与共,何必如此客套?还是赶快准备礼物要紧。”
张永富急忙吩咐下人,去准备礼物,仓促之间哪里备的出什么,只好是将金银抬了十几担。张永富不乘轿,步行前往富贵坊。又命两个家人,一个备了木棍,一个备了绳索,准备见了钦差之后,直接演一出负荆请罪的戏码。
马自勉等人暗自好笑,各自上轿随行,准备趁机看看,钦差到底是做何打算,如果是真要针对自己这个盐商团体,那对不起,便只好团结起来,撕杀一通了。
众人等来到富贵坊外,却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只见此处已是一片狼籍,一乘官轿被砸的稀烂,地上还扔着被打碎的官衔牌,及破锣、纱帽,断折的棍棒等等杂物。二十几个公人皂隶还在地上满地打滚,哀号连连。另外有几个公人勉强站着,也是鼻青脸肿,衣帽不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