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笑而不语,脸上的皱纹却早已成了一团
严鸿忙道:“阎先生休要谬赞,郑晓他不识大势,敢与我祖父作对,自然落不到好去这一番要不是祖父与父亲出手发力,我如何是他的对手?怕是早被他手下那些御史言官给打下马来了”
几人寒暄几句,严世蕃道:“阎先生远路而来,鞍马劳乏,还是早早下去休息严大,领阎先生去帐房支领纹银三百两,在京师好好玩玩,不必急着回大同”
阎儒忙道谢,随严年而出严嵩将一份礼单递到严鸿手上道:“你看看,这是杨顺送来的礼物,喜欢什么只管拿”
只见上面除了普通的金银珠宝肉苁蓉鹿茸yin羊藿等珍贵药材外,却另有上品白狐裘二十领,甚为稀罕
闫东来对于严鸿肉身记忆恢复了八成,虽然不明就里,但也知道白狐裘非同常物事实上,《诗经.秦风》中所写:君子至止,锦衣狐裘狐狸皮自古就是珍贵礼品狐裘中又以白狐裘为珍贵其次为黄狐裘青狐裘
礼单上写的上品白狐裘,讲究的是整张皮子完好无缺,上面既没有杂se,更没有没有刀枪箭伤,连动物自身的暗疮都没有皮毛尺寸则长达三寸,说明乃是成年之狐,狐xing狡诈,抓捕困难,又要毫发无伤的逮捕成年白狐,个中难度不问可知而其价格,也因此十分昂贵,便是一领狐裘,也要价值近千两纹银,还是有价无市这杨顺如今一出手就是二十张,当真称的起大手笔
看完这礼单,严鸿咋了咋舌严嵩问道:“鸿儿,你却有何看法?”
严鸿心想,祖父要问他看法,想必不是单想听他赞叹下这礼物的珍贵稀罕好在穿越前受的培训,从言谈举止,乃至家庭布置中尽量发现相关线索,也是一条严鸿略一沉思,道:
“祖父,杨伯父乃是宣大总督,可这白狐裘还有上次送给孙儿的海狗肾,却都是辽东所产之物,孙儿未免有些糊涂”严鸿这段ri子历练,见识大涨从这份礼单里,已经能闻出点不寻常的味道
严嵩点头笑道:“好鸿儿,不简单,说的不错”
严世蕃则是冷笑道:“杨顺那点小心眼,连鸿儿都瞒不过,还想在父亲和孩儿面前霜,未免太过无知”
严嵩还怕严鸿不十分明白,便耐心帮他分析道:“鸿儿你看,这杨顺杨伯父艾多半是在宣大总督任上惹了什么麻烦,想着要抽身而走,却又舍不得这官位可他又不敢与祖父明说,让老夫为他想办法,反倒是拐弯绕脖子的来暗示老夫这海狗肾白狐裘,都是辽东的东西,他分明是在暗示老夫,现在王杼坐着蓟辽总督,心里却没有严家,哪如他杨顺听话,想让我把他调到蓟辽去”
严世蕃接口道:“宣大那边,关外就是俺答汗,他手下控弦之士不下二十万众,近来频频入寇,杨顺有点招架不住倒也不奇怪去年秋天,俺答又是一番寇关,被他掳去了六七万百姓,钱粮折损不少,陛下震怒,为了替他遮掩此事,为父与你祖父都忙的焦头烂额,如今只是勉强压了下来万岁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过问而且看近来俺答的势头,越来越猛照这样再折腾几次,杨顺便是再怎么机灵,也捂不住这个盖子到那时,他就不是官职不稳的问题,连脑袋多半也要危险”
严鸿倒不知道宣大局势恶劣如此,心道:这杨顺不只送礼不行,看来连领兵也是个废物被俺答闷头爆打,只想着改迁别处,却不想着报仇雪恨,多半也是无能之辈把他调到蓟辽去,也未必是好事倒也明白了,为何前段时间老爹和爷爷那番愁眉不展
仗着自己新立了扳倒郑晓之功,他大着胆子问道:“父亲,那把他放到蓟辽,莫非就好了?”
严世蕃道:“他打的好算盘蓟辽那边,直接面对的是库腾汗这库腾汗乃是俺答汗的侄儿,本事胆略都不如他叔叔,手下兵马也少,总要比俺答汗好对付的多说来国朝九边之中,以宣大蓟辽二地,东西拱卫bei jing城,威权最重杨顺终究还是放不下权柄,既怕德,又不想放权,便要想个左右逢源的办法,调到相对好一点的地儿去”</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