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变,恭敬道,“回禀凉妃娘娘,皇上吩咐过,九龙殿不许出现铜镜,恕属下无能为力。”
“为什么?”真凉不解地问道,若是一直没有铜镜她会觉得是南宫烈的怪癖,可是她明明见到过,怎么会又不许出现呢?
守卫毕恭毕敬地回答,“这是皇上的命令,属下并不清楚原因。”
真凉知道,若要勉强这些侍卫做不能做的事,肯定很是艰难,但今日趁着南宫烈还没有回来,她必须照一照镜子。
没过一会儿,金叶几个已经赶到了九龙殿。
真凉便偷偷地她们几个道,“你们谁回去琼玉宫一趟,偷偷带一面镜子过来?”
闻言,除了银叶,其余三个丫头全都脸色微变,齐齐摇头道,“娘娘,九龙殿严禁镜子。”
“胆小鬼,偷偷带过来谁知道?”
铜叶道,“娘娘,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还是不带妥当。等你回了琼玉宫,想怎么照就怎么照。”
真凉白眼,“关键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想照。”
几个丫头还是摇头不同意,真凉望向胆子最大的银叶道,“银叶,你去。”
银叶摊了摊手道,“娘娘,最近你不住在琼玉宫,我被她们几个传染了胆小怕事的毛病,请娘娘恕罪。”
这是拒绝给她携带铜镜的节奏了?
真凉生气道,“既然你们这么胆小怕事,都给我回去吧,以后除非把铜镜带来,否则就别来了。”
四个丫头面面相觑,知道真凉这是不高兴了,说的气话也是当真的,在银叶的眼神示意下,既然都扭头走了。
银叶走了几步,回头对着真凉嫣然一笑道,“娘娘,铜镜是不可能带来了,娘娘若是想我们了,一定要派人来叫我们。”
真凉恨恨地瞪着她们,冷哼一声回到了寝宫。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生着生着,真凉突然琢磨出了不寻常来,越想越觉得其中蹊跷横生。
第一,九龙殿禁止铜镜出现,是不是跟她有关?
第二,前阵子她问几个丫头自己脸上的黑斑是不是在变大,几个丫头都说没有,会不会是假话?
第三,给她偷偷带面铜镜的事,一般只要悄悄进行,绝对不会被南宫烈发现,且几个丫头都不至于胆小到连一面铜镜都不敢带的地步,是以,几个丫头尤其是银叶也拒绝她的真正理由是什么?会不会跟南宫烈的禁令无关,而跟她自身有关?
一个突兀不详的念头在心中升起,真凉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寝宫外大步走去。
就算九龙殿没有镜子,她还是可以用其他的办法看到自己的脸,不是么?
他们越是不给她看,她偏偏要看个明白!
无论看比不看的结果要凄惨多少倍,她都想活得明明白白。
九龙殿的后院有一个池塘,池塘之水虽然不至于清澈见底,但妙在色泽深绿,比之清水更有水面如镜的效果,之前她站在池塘边的时候,不经意地望向水面,总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戴着面具的身影。
为了她的安危,真凉身后不远处总会跟着两个侍卫。
站到池塘边的时候,真凉对着两个侍卫大声道,“本宫打算脱了鞋袜坐在池边泡脚,你们若是不怕被皇上戳瞎双眼,可以再走近前一些。”
谁让她心情不好呢?所以谁跟在她后面谁倒霉,活该被她打趣。
带着诸多困惑与不解,两个侍卫立即转身走远了许多,但是,还是在能看到她身影的地方盯着。
对他们而言,皇上宠爱的女人,不该看的地方绝对不能看,可皇上交待保护好凉妃的事情,他们必定不能怠慢。
至于娘娘为什么在这种并不炎热的时节想要在池塘里泡脚的行径,实在不在他们所能管辖的范围之内。
真凉背对着远处的两个侍卫,缓缓地蹲了下来,却没有真的坐在池边脱掉鞋袜之类,而是将双手放在了面具的边缘,缓缓地将面具从脸上摘除。
面具摘掉之后,真凉将面具揉成一团握在了手心,继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朝着如镜的睡眠望去。
望见自己此时此刻的脸,真凉的身子剧烈地晃了晃,差点一头栽进了水中。
她瞬间明白了,之前质疑的那些问题的答案。
原来,所有的原因真的跟她有关,因为她的脸不知何时已经被褐斑遍布,没有一处是原先正常的肤色,而她眼睛中的眼白,也似乎被褐斑给覆盖了,变得更是奇怪。
前些日子她站在池边看向水中的时候,大概是距离较远,且她没有仔细看的缘故,竟然忽略了这么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