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走进幽院。
推开幽院南边的一间房,南宫烈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尘浅正躺在床上睡得极沉,脸上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愉悦,看周遭的景象,显然是从昨晚睡下之后便没有起来过。
南宫烈负手而立俯视他良久,终是抬起一腿狠狠地踢了过去。
尘浅所睡的床紧挨着的不是墙壁,而是专属于他的一个颇为空荡的且敞开着的衣橱,南宫烈这一脚送去,毫无防备的他便掉进了衣橱里,而衣橱的底下,铺满了千奇百怪的器物,譬如尖锐漂亮的石块,陈旧却稀奇的刀具,风干扎人的野果……
“啊——啊——”那些不留情的器物透过他的中衣扎进肉里,尘浅一个跃身,轻盈地跳起,轻微的受伤却已在所难免。
尘浅本想破口大骂,甚至抽出挂在床畔的宝剑,却在见到来人黑沉的脸之后,气焰立即消下去大半道,“皇上,谁惹你生气了?怎么拿尘浅当出气筒?”
南宫烈丝毫不为他的伤势心疼,冷然问道,“你说呢?”
尘浅俊眸内闪过一丝心虚,但却很快便被他掩去,道,“尘浅不知,皇上不妨直言。”
南宫烈一脚朝着他受伤的地方踢去,那些原本还粘在他血肉里的器物立即深入了几分,尘浅的痛呼声刚起,南宫烈便恶狠狠地警告道,“尘浅,昨晚你做了什么缺德出格事,别以为能逃过朕的眼睛,朕今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不准再去碰她,若敢再碰她一次,你试试看!”
深知自己昨晚私自的行动已经被南宫烈发现,尘浅咬牙不服道,“皇上怎么变了,以前尘浅喜欢谁,皇上不是都纵容的么?莫非,皇上爱上了她?”
南宫烈不答,森冷地瞪他一眼,大步离开,震慑人心的声音却又清晰地传至尘浅的耳边,“别逼朕让你变成太监。”
闻言,尘浅哭丧着俊脸,双手紧张地护着裆下,生怕前方突然飞来一把匕首,将他的宝贝家伙提前给削了去,让他从此不能人道。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皇上怎么会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方才听他的口气,明明就是很在乎那个凉妃,只是,依照皇上的秉性,他喜欢干净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被他碰过多次的女人呢?
想了一会儿,尘浅终于想明白了,敢情是皇上念在凉妃怎么说也是他的表妹,也就是太后的外甥女,是以不想让她再被他碰,免得皇上心里的愧疚越来越多了。
可是,尘浅很想斗胆告诉皇上,其实那个凉妃跟他很是契合呢。
真凉快走到琼玉宫时,亚先知突地从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面走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真奇见状,便欲蹿上前吠叫,真凉连忙叫住真奇道,“真奇,过来。”
真奇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调转方向守在了真凉的身后,一双眼睛却极为不善地瞪紧亚先知,仿佛看他非常不顺眼似的。
因为对亚先知充满愧疚,是以真凉对他很是客气地微微一笑道,“亚师傅找我有事?”
这个妖孽美男长得实在太过妖艳,真凉一抬头看着他的脸,仿佛那耀眼的明媚能将自己燃烧殆灭。
仿佛越是丑陋的人事,越是难以在他面前立足。
“亚某有些问题想请教凉妃娘娘。”亚先知负手而立,明明已经比真凉高出许多,却以一种傲视者的姿态看她,也就是说,他的头是微微仰着的,看人的眼睛却是往下觑的,若非事先知道他是厨子,不然谁能看得出他只是个厨子?
“亚师傅请说。”真凉丝毫没有计较他傲慢的姿态,态度反而更加谦恭。
“凉妃娘娘能不能别叫亚某亚师傅?虽然许多人叫亚某亚师傅,但亚某偏偏不喜欢听凉妃娘娘叫,一听便来气,娘娘可知为何?”
“不知。”真凉如实道。
“因为凉妃娘娘先叫了亚某亚姐姐,是以,怎么也该换个与之匹配的称呼,你说是吗?”
“……”真凉微微张大了嘴,亚先知说话的腔调越到后面,越是抑扬顿挫,显然是参杂着浓烈的情绪在里头。
真凉明白,亚先知并不是真的希望她叫他亚哥哥,而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她的不满罢了。
娘诶,真凉在心里发出慨叹,这个世道谁都可以得罪,但千万别得罪长得像极了美人的男人,不然,下场肯定不简单。
“娘娘此刻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叫。”亚先知以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媚眼望着真凉道,“快点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