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撵谷子端起一杯茶,站在锥栗子的旁边,想用茶和解两人多年来的夙愿。睍莼璩晓在典糕点,他们师兄弟算是比较和气的。回到自己家后,锥栗子看不惯撵谷子了,总催促他快点离开,最好去游荡之类的。撵谷子不依,非要道歉和解。
锥栗子很有个性,他转个身,别开头,胡子一翘,“哼!”若不是看在他当年大悲大喜的份上,早就以“师门之罪”办他了,这会儿该是在人烟稀少的山谷修习,哪里有机会在他眼前晃悠?他就纳闷了,人家是师兄弟一起教习本门徒弟,撵谷子倒好,教徒弟们无为之法,徒弟们若是没把本门武功学好,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撵谷子自知在师兄面前罪虐深重,只能哀伤地说道,“师兄,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你气恼是应当的,怎么说,我也是让你最得意的弟子明山给害了!”
“哼!”锥栗子生气地冷哼,爱理不理地看着外边,心中暗道,你把我徒弟教成那样,如何让人不生气?
“换句话说,师兄,倘若我不叫明山做个普通人,他今儿可有存活的根基?你别忘了,当年你中意他的武功奇才,江湖人士可是看在眼里,十年八载的,他承了你的精髓,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这世道,后辈们皆是争强好胜的主,明山他如何能抵挡千千万万人的比试?他的家人,不也处于危难之中吗?他表姐的女儿晚儿,可是甜甜地喊你一声‘舅师爷’这份情,你可忍心看着她因为明山,小小年纪就命丧黄泉?”
锥栗子一想到那个小女孩站在他面前,小手牵着他粗糙的手,心里就涌起了甜蜜气息,回头看向撵谷子,觉得他倒有一番道理,“行了,往事成风吧!”算是原谅了他以往的做派。
“师兄,您这么一说,我可就放心了!”撵谷子递上茶水,转而又哀叹地说道,“真是太可惜了!”
锥栗子仔细看他,他又想干什么?还是快速地问出口,“可惜什么?”
“师兄您天天呆在山里,抬头是山,低头还是山,放眼望去,是山,从这座山走到那座山,总是绕不过山的阻挡!”撵谷子指着前方望不到尽头的山说道,“您这是久居山林不懂俗事繁杂,我劝你呀,还是去典糕点享受一下人生吧!”
“这里哪里不好了?”
“哪里都不好!”撵谷子趁机站起来,“常言道,山高水远,人易老!师弟我这看着你天天粗茶淡饭,都替你感到哀伤呀!您说您,年纪不小了,这一辈子,都奉献给这座山了,临到老年,也不知道什么是乐趣!这些年,白过了!”
“是这个理!”锥栗子捋捋胡子,抬头一瞪,“是你想回去吧,觉得我这山里委屈你了!那你回去呀,自个回去便是,何须我带着你!”
“师兄,咱们都是老头子了,这徒弟们都离开山林了,咱们不找个好地方待着,临终都无人送终啊!”
锥栗子反问,“你的意思,这就回去?”
撵谷子笃定地说道,“这就回去!”心也跃跃欲试。
“我不回去,那家人,夫妻不像夫妻,看着不舒服!”
“师兄,奇峰丹络可是幸福地待在那里,你这心里,就没一点的想念?”撵谷子特别不喜欢待在山里,看到锥栗子脸上有松动,加把劲,“咱们一辈子都是孤单单的,你就不想看着晚儿长大?不想收她为徒?忍心看着炉兄脚她医术?”
“这怎么行?学医之人不学武,那不是白学了吗?”锥栗子赶紧站起来,“咱们回去!”
撵谷子万分欣喜,“包袱都没打开过,咱们这就回去!”
“你倒目光长远!”
“自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