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沉默下来。
他们在心里暗骂自己不长脑子,居然敢这么公然地议论路三少的事,真是嫌命长了。
庄惟见所有人都沉默,还想再问,却见所有人都约好似的,慢慢地散开了。
仿佛庄惟是瘟疫,谁敢碰他一下,准被传染。
叶瑶看到这种情景,心里更加慌张。
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几乎晕过去。
他们等了十八年,好不容易盼来了自由,以为能和女儿团圆,过几天平静安稳的幸福日子。
却不想,女儿在外面,竟然闯了这么大的祸。
怎么办?
他们已经问了不下一百个路人,没有人肯告诉他们,路三少住在哪里。
路三少就这么可怕吗?
为什么所有人一听到是打听路三少,就好像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嫁了个这么可怕的丈夫,宁溪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还有,这个陆云海是个什么样的人?
既然是他害宁溪出事的,他会去救她吗?
此时的陆云海,已经被庄逸博关了三天了。
从A市一回到陆家别墅,庄逸博就立即把陆云海叫进房间。
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什么事,总之两人最后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到最后还差点大打出手。
事后,庄逸博又把陆云海关禁闭,还是和八年前私自放走路见琛的惩罚一样,关上七天七夜,不准进食。
从陆云海被关的第一天开始,楚封集合所有分刹主,在庄逸博房间外跪了三天。
楚封以为,合他们众人之力,老刹主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违背这么多人的集体请愿。
先生吃了鲲鹏丹,看起来虽然身体很好,但胃痛症还在。现在已经不知不喝第三天,胃怎么受得了?
而且楚封知道,只要一百天的时期一到,先生的生命就会迅速枯萎。
先生剩下的时间已经这么少,怎么还能在惩罚中度过?
此时跪足三天三夜后,见庄逸博一直避而不见,楚封终于沉不住气了,起身去敲门。
敲了很久,庄逸博的声音才从里间传出来:“楚封,你要时刻牢记,现在你们最该效忠的人是谁?带着其他人回去吧,对于你们这次合众要挟,我可以不计较,但不会有下次。”
楚封却仿佛没有听到庄逸博的话,仍然在敲门,一下一下,坚定而有力。
纳兰羽涵听得有些心惊胆战,忍不住朝前挪了几步的距离,小声地对楚封说:“楚封,你干什么?没听到老刹主说的话吗?”
敲门的速度没有半分停顿。
楚封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压抑着让人心惊的愤怒。
先生肯喊老刹主一声父亲,他就不应该这样对待先生。
今天不管后果会有多么严重可怕,楚封也要见到老刹主。
一定不能再让先生受罪了。
“楚封……”纳兰羽涵还要再劝说,庄逸博的房门缓缓打开了。
他把面前四跪一站的五个人都扫了一遍,淡淡地问:“你们要造反是不是?”
淡薄的语气里,是不可侵犯的无上威严。
楚封马上跪了下来,低着头说:“老刹主,先生的身体不好,你不要再惩罚他,放他出来吧。”
庄逸博的目光落在楚封的头顶。
如针似刀,让楚封如芒在背,有冷汗在额间悄悄的滑落。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庄逸博不动声色,已经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压迫。
见效果差不多了,他才开口说:“云海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却仍然要跋山涉水去救一个夜刹门的叛徒。他已经是没有任何权利的人,却拿着往日的身份,调配所有分刹主。你说说看,我如果不对他做出一些小小的惩罚,以后怎么服众?”
“可是……”楚封抬头对上庄逸博的眼睛,顶撞的话几乎冲口而出。
那是小小的惩罚吗?
先生的胃不好,只要一顿饭不能准时吃,就会导致胃痛症的发作。
关七天七夜,就算是一个身强力壮无痛无病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先生的身体这么差。
“可是什么?”庄逸博的瞳孔一缩,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楚封越来越大胆了。不但违背夜刹门的规矩,让所有分刹主去听失去权利的云海调配,现在还敢集合所有人在他们面前下跪给云海求情?
他们是夜刹门专门培养出来的精锐,是不是最终要成为忧患?
这一刻,庄逸博开始算计着,该拿哪个分刹主先开刀,一个个,慢慢切掉他们的权力,分散这股凝聚力。
否则,终究会养虎为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