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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之下,泛东流要与梁丘锋决一死战,顿时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一些跟随而来的小门派武者颇为不解,有人低声非议:“咱们都已经压在这山麓下了,还要搞那么多事作甚,直接开战,血洗终南山不是更好?”
同伴嗤之以鼻:“你懂什么,这叫试探。”
“试探?”
“所以说你死脑筋,这么多年来,终南剑府一直被打压,可为何三大宗门迟迟不发动大战?”
“为什么?”
那人呆呼呼地问。
“终南剑府千年底蕴,你以为真那么好灭的?再说三大宗门那边联盟,亦非铁板一块,很难做到进退一致。其中不知多少掣肘多少忌惮。很多暗地里的东西,都需要长时间的利益拉锯,才能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就说这一次,若非高北河被杀,苏游龙火冒三丈,也不会如此仓促号召大伙儿前来。”
那人听着似懂非懂,摸了摸下巴:“听你这么一说,难不成这次都不能灭掉剑府?不好,万一等剑府东山再起,要秋后算账,我们不是很惨?”
“嘿,现在局势已被捅破,一发不可收拾,哪里能随便收手得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一起上?我们这么多人,压都能把剑府给压垮了。”
那同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发觉有些东西越想解释清楚就越糊涂,便懒得再分说。
正如其所说,泛东流指名挑战梁丘锋,正是一种战略上的试探。以他的实力,当着剑府众人的面将梁丘锋杀死,对于士气上可谓一种沉重的打击。
这可以说是会攻终南山的第一阵。
梁丘锋答应与泛东流决战,同样出乎张行空等意料之外。张行空已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随时开启山麓下的竹林大阵,然后命人死守石阶路,务必让每一个企图入侵终南山的敌人付出代价。
哪怕最后山门失陷,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他有这个信心和斗志。
至于三师叔他们的考虑,却是走委曲求全的路线,不愿看见终南山满目疮痍,生灵涂炭。
“看,天宝商行的人也来了!”
有眼尖的人叫了起来。
铁忠率领数名商行供奉来到,并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情形,对于剑府的刚毅,以及果敢,佩服之余便只好一声叹息了:按照如此情况,想要梁丘锋心甘情愿舍弃剑府,改换门庭的念头注定成空。除非到最后剑府覆灭,而梁丘锋有幸活下来,不得不投奔过来。
这个可能姓有,但很渺茫,尤其在梁丘锋答应与泛东流对决之后。
眼前的大阵仗,双方已摆足人马,大战不可避免。真战起来的话,天宝商行便不可能再插手,也插不上手了。总不可能真为了一个不愿投靠的梁丘锋,而全面与诸多宗门交恶。
杜长老那边,唯有如实禀告,想必会体谅理解。
定好注意,铁忠一声令下,让商行的人退远些去,只旁观,不干涉,摆出自家的态度。
山麓下,让出一大块空地来,梁丘锋站一边,泛东流站一边。
嗡!
泛东流一弹手中的玄器极品苍雪刀,发出蜂鸣一般的振动,然后举于眼前,认真地看着——这是他一个习惯姓姿态,当人们看到他做出这个动作时,便该知道,他要杀人了。
而梁丘锋一如既往,神色沉静,伤情剑握在手里,黝黑一道,自有锋芒。
泛东流目光逼视,傲然道:“一年前,你只能挡住我的一刀;一年后,且让我看看,你究竟取得了什么进步!”
伤情剑遥指,梁丘锋回答:“看看便知。”
“狂妄!”
泛东流不再啰嗦,苍雪刀一竖,裹挟起一股刮面劲风,疾斩而至。
这一刀,正是其成名刀法《乱山残雪披风刀法》的起手式“风雪乱山”。此门刀法,隶属玄阶上品,在天都门中乃是赫赫有名的一门武技。门中选择修炼的弟子不计其数,但学成者,唯泛东流一人而已。
顾名思义,这一套刀法最为显著的特点就在于一个“乱”字,施展开来,乍看东一刀,西一刀,乱七八糟的,实则每一刀都攻向要害,内中有一种玄妙的联系,正所谓“形乱意不乱”。
梁丘锋不敢怠慢,伤情剑“唰”的刺出,要挡住对方的刀。
泛东流根本不等招式用老,刀光滚滚,顿时将梁丘锋笼罩住。尽得刀法奥秘,每一刀攻出,看似随意,可凌厉无比,而且轨迹非常飘忽,转瞬即变,很难捕捉得住。
当乱成某种程度,刀法就显得极为飘忽,好比那喝醉酒的人打架,根本不安套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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