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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宫蔷柳看着方侍中,眯了眯眼:“方侍中,你这是要做什么?”宁死也不能让太医给自己查验!
方侍中一字一字将宫蔷柳打入地狱:“本官接到线人报,说是你有了身孕。”
宫蔷柳眼瞳骤然缩紧,面上却是冷静淡然的很:“方侍中这是要给我们大人戴绿帽子么?本宫不过是来了葵水,何来的有孕一说!”
方侍中扬起冷笑:“是葵水,还是胎血,王妃心里面比本官清楚!”
“本宫自然清楚,本宫和大人两情相悦,大人是何身份,不需要本宫来告诉方侍中吧?”
方侍中看了计都一眼:“计大人,太后派了太医过来,若是不给这王妃查验一番,本官只怕是难以交差呀。”
计都虽然心中为难,但是却不会违抗太后的懿旨,皱了皱剑眉:“孩子,你若真是清白的……本官替你做主。”
宫蔷柳心中一声冷笑,替她做主,他行么?
方侍中是个果断的人,当机立断,派了欧倩泠擒住宫蔷柳,宫蔷柳看着欧倩泠,这个……她曾经从九千岁手中救下的宫女,如今,却要把她给推向地狱。呵呵,她不怪谁,不怨谁,是她不该怀这个孕!
“王妃,得罪了。”欧倩泠说了一句,便制住了伤痕累累的宫蔷柳。
她出手敏捷,便是让宫蔷柳明白了,原来她是何等的深藏不露。
方侍中让太医过去。
宫蔷柳挣扎得厉害,她宁可死也不想要让大人知道自己背叛了她,可是——一切都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她被摁在床上,被强行给把脉了,她望着帐顶,眼中只有无尽的绝望。
如此,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她怀孕了吧?……
她不在乎天下人异样的眼光,她只害怕大人眼中的失望。
太医说:“王妃是喜脉,胎儿不是很好,动了胎气。”
此时的宫蔷柳只觉得自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被剐了个千刀万片,王妃是喜脉,这句话,简直是灭顶之灾,让她万劫不复。
一个太监的女人,却怀了孩子。
宫蔷柳闭上了眼睛——
方侍中呵呵一笑:“计大人,偷人在大梁要怎么处置呀?”
“杖棍打死肚中胎儿,再沉湖—”
宫蔷柳躺在那里,仿佛死人一样,所有的酷刑,都比不上大人知道后的憎恶。她有预感,她最害怕的那一刻还是要来。她思念着牵挂着大人,却也不想他来。
方侍中看着计都:“那你还不快执行?”
计都看向方侍中,宫蔷柳怀孕是事实,刑法也是必须的,可是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要怎么跟倚天交代?
“方侍中,王妃到底是九千岁的人,不如等他自己来了再定夺。”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真的是有些后悔了,后悔把倚天给关了起来。九千岁是什么人,他不是不知道,然而现在也只能搬他出来,拖延拖延时间再说了。
“哼,太后派本官来,就是怕出太多的幺蛾子,耐不住寂寞的**荡妇,怎能配做我大梁国的王妃!”
“可是——”计都还想要争取点什么,却被方侍中给打断了。
“本官这双手也是染了不少血了,不介意再多染一点,来人,将宫蔷柳这个小贱人给拖出去!”
宫蔷柳早已麻木不仁……
既然这样,不如就让她死了吧,她已是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大人了。重活了一世,却是这样的,可是她不后悔来这里,遇到了一群有血有肉的人,对大人,还是爱过的。唯一的遗憾,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她的大人了。
宫蔷柳没有挣扎,也没任何的怨恨,更没有不甘心,她被人给架到了外面,被推到在地。
她捂着发疼的腹部,感觉下身又有血流出来。
两个锦衣卫拿了手臂粗的棍子在那等候着执行。
方侍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九千岁嚣张,但是太后也终于是扳回了一局,权倾朝野又如何,现在他总算是在阴沟里面翻船了吧。
“行刑!”方侍中一声令下,锦衣卫手中的棍子朝着宫蔷柳的肚子打去。
计都不忍地别过了眼。
两名锦衣卫虎口处被刺了密密麻麻的针,他们手中的棍子颓然落在地上两个人面面相觑,仓皇地四下张望:“谁,是谁?”
欧倩泠转了一圈查看,眼底敛去锋芒,她走到方侍中的面前:“大人,没有发现可疑人!”
方侍中看向计都:“计大人,不会是你搞得鬼吧?”
被污蔑的计都一声冷哼:“本官还不屑于这种小动作。”
方侍中扫了一眼四下:“继续执行!”
这一次,她目光穿梭在人群中,想要看看是谁搞得内鬼。
锦衣卫手中的棍子再次落下,眼看就要落在宫蔷柳的肚子上,宫蔷柳闭上了眼睛,第一次,她决定认命,只因为再无颜面见大人。
嗜血剑一剑刺去,挑起了两根棍子,一个使力,棍子挑飞,嗜血剑割过二人的胸膛上,两名锦衣卫瞬间颤抖着身体,倒了下去。
“九千岁在此,谁敢私自对王妃动刑!”小祥子带领众人立好了阵仗。
乍看,九千岁身后齐聚了东厂几百名番子,各个凶神恶煞,要踏平锦衣卫之势。
宫蔷柳猛然睁开了眼睛,她看向那马背上的绝色男子,心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中,她心心念念的大人,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怨,是恨,是失望,还是……
林潼一身宽袍立于马背之上,宛如神祗不可侵犯,肩上披了件狐裘大氅,冷峻风华的颜,覆上一层清冷的月色,冷魅孤绝,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深不可测。
一个翻身,手持嗜血剑从那马背上下来,夜风吹乱了他的青丝,苍凉了他的容颜,他微仰着下巴,睥睨着地上的人,他眸底,隐隐染上了猩红。
方侍中唇边掠过冷笑,尊贵骄傲的九千岁,这一次要如何收场?一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太监又岂会让她怀了野种。
倒是很想看看这个手段残忍狠毒的九千岁要如何处置这个不贞的女人!
“大人……大人……”宫蔷柳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身来,可是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干了一样,眼皮无力地垂下,长睫上沾了不知是汗还是泪,她蠕动着苍白的唇,双手扒在地上,一步步地朝着林潼爬过去。
明明他就在眼前,可是她爬了还久,两人之间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指甲间嵌了泥土和草叶隐隐有些疼痛,她扒着那土壤,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终于,终于触到了他的袍角,她唇边露出一抹凄凉的笑,伸手抓住!
抓住了他的袍角,仿佛就能抓住了和他的最后一丝牵绊。
我只想和大人好好地在一起,可是……我也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所有。
大人,我们为何会变成这样……
蔷柳不想和大人说再见,可又有谁能再给我仁慈。
哪一念才能不灭,是劫缘是梦魇还是永生眷恋。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林潼不言不语,没有情绪的眼,却比毁灭更加惊心,厚重的睫垂下,遮去眼底疯狂。
万般皆是毁灭,进退都是错。都错了,乱了。
白衣上蜿蜒的鲜红,似染了血的彼岸花,红了忘川河畔的天,凝结成了他心上的朱砂血。
猩红了的双瞳,烈焰般燃烧,仿佛要焚尽这世间的所有。
林潼缓缓地蹲下身来,看在近在咫尺的憔悴人儿。
削薄的唇,抿成冷峻的线条,他攥着嗜血剑的手,指节泛白。
寒香和一种奇怪的香味窜入鼻间,惑乱了她的神智,宫蔷柳眨了一下眼睛,就看到他修长冷透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他切齿道:“珠胎暗结,宫蔷柳你好大的胆子,竟给本座怀了野种!”
宫蔷柳只觉得自己五脏俱疼,好像要绞碎了一样,她颤抖着声音:“大人,对不起。”
“对不起?”林潼笑得森冷,那绵长幽冷得笑声在夜里回荡,古怪悚然:“一句对不起,便可抹去你跟别人行苟且之事了么!本座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女人的背叛,你偏偏找死。”
大人的话,字字诛心,我让你失望了,让你难过了是不是?你为了连命都可以不要,结果我却背叛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你?
宫蔷柳如坠地狱,眼睫的泪,沿着眼角滑落,她扯动着苍白的唇:“大人……蔷柳错了……请大人赐我毒酒一杯。”
死在你的手中,你方才能记着我。
不管是好的我,还是不好的我,我只要你记住。
在大梁国,十五岁的宫蔷柳,爱过二十岁的你。
大人,我没有来世了,我已经重活了二世,只希望大人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想死?”林潼眉头微挑,唇边勾起了冷魅的笑意:“王妃忘记了么?
本座擅长杀人,更擅长折磨人。”宫蔷柳眼瞳一缩,也是,他用得一手酷刑,最擅长让人生不如死。
林潼眼中有着毁灭的决绝,他说得淡然,可残忍没有人性的话语惊了所有人的心,“本座今日就剖开你的肚子,将你和奸夫的孩子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