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当时就没动。她摸遍了整个程家,没见着一个活人,这兰夫人是在哪冒出来的?难道她房里也有一个程忠这样的洞?
忽然,她想起了,二管家那颗死不瞑目的人头。在兰夫人的卧室,端端正正的摆梳妆台上,仿佛看到了莫大的恐惧。
“哟,这不是珍珠么?灭门这么大的灾祸,倒是给你躲过去了,我瞧瞧,这儿有个洞呐。”兰夫人咯咯的娇笑起来:“咱们忠爷可真真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把你这小情人儿护得这么牢。”
珍珠就是再蠢,也发觉了事情的不对。
且不说这诡异的腔调,单是兰夫人的样子,细看之下也绝不像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人。衣衫簇新,头发整齐,甚至是容光焕发的。
不是幸存的逃生者,那么,就是灭门的内应。
珍珠心里一片冰凉,她知道自己死定了。
可是身后还有一个杨夕没上来,不能让兰夫人看见杨夕。没人知道杨夕回府了。珍珠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对兰夫人露出个傻傻的笑:“见着夫人,奴婢就有了主心骨了。夫人您要去哪儿,把奴婢也捎上吧。奴婢还能给您洗衣、做饭……”
血红的指甲,妖娆的抚上珍珠的侧脸,把她后面的话全都吓回了肚里。“小姑娘,甭跟姐姐装傻。能搭上程忠的丫头,能笨到哪里去?”
扭着纤腰踱步到床前,一边向着洞口探头,一边回眸对着珍珠娇艳的笑:“姐姐倒要看看,这里边儿是有什么宝贝,你到要拼命给挡着。”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只见洞里忽然飞出一道丝线套索,一下子套住了兰夫人的脖子上。
珍珠眼睁睁看着兰夫人连叫声都没发出一点,直挺挺的栽下去。
整个人翻滚着落入了洞底。
珍珠扑过去,只来得及听到“咕咚”一声。是人落水的声音。
杨夕蹲在洞壁的岔道里,看看自己的手。继承了昆仑墓葬之后,灵力好像有点变化。这一下有点失手,没能把脑袋削下来。
转身就要跳下去补刀,却听见珍珠在上面喊:“杨夕,快上来。”
杨夕看了珍珠一眼,终于是没有追下去。翻身出了洞口。
珍珠慌忙按了机关,把洞关上。
“杨夕你怎么那么驴!!你要是打不过她怎么办?你就不能藏好了,等她走?”
杨夕道:“不可能,她那么菜,要放平时,已经是死人了。”
珍珠几乎想咬她一口,“你动手之前知道她菜吗?再说兰夫人没什么,可是跟他一伙儿的那个使假人的你绝对打不过!”
杨夕道:“又没打过,你咋知道我打不过?”又比了个砍头的手势:“而且,打不过的,也一样能整死。”
珍珠瞪着她。
杨夕从小儿被几个姐姐戳着脑门儿训,耷拉着脑袋,挠挠脑门上的逆璇儿:“那咋办?我在里面躲着,看着她把你宰了?那也忒怂了吧。”
珍珠叹了口气,杨夕不愿意独自偷生,她是很想欣慰一下的。但是“宰了”这个用词,真的好难领情……
珍珠绞了绞衣袖,有点紧张的说:“程忠说过这石门很牢靠,要是不知道机关,很难自己从下面出来。那个傀儡师不知道会不会来,咱俩最好现在快点走,不对,兰夫人未必看清了你,也肯定猜不到你。咱俩分头走,他们就是追上我,也不知道你回来过……”
杨夕瞄了一眼又开始多话的珍珠:“当初翡翠拿来的那本书还在么?”
“重要的东西都在壁橱第二个抽屉里,”珍珠说完,又吼了杨夕一句:“你还不跑,找书干什么?你统共认识几个字?”
杨夕拉开抽屉,果然最上面一本就是《诛邪榜》。哗哗哗,飞速的翻页,在十分靠后的页码上,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
“垂泪姬兰娟,曾为筑基期邪修,擅合欢术,采补术。二十年前被‘昆仑君子剑’废去丹田,修为掉落,现不知所踪。”
下面是一长排悬赏,却有一大半出于被骗过情,骗过身的男人。
杨夕表情有点古怪,程思成被骗身这件事好难想象。
珍珠在旁边压着嗓子吼:“你个活驴,还在儿看起来了,真不怕死是怎……”
后脑勺一疼,珍珠一个白眼昏过去了。
杨夕收拾收拾,把抽屉里全部的书都塞背后大包里。
扛起珍珠,一路小跑。
练气四层的杨小驴子扛个轻飘飘的姑娘还是很轻松的,就是视觉上珍珠比她长了不少,看着略震撼。
杨夕边跑边想:怪不得白先生那么喜欢敲人后脑勺,果然是个好用的大招!
就珍珠刚才那样儿,明明都吓死了,还非要搞一套舍身取义来。杨夕估摸着,自己要是真把她扔下,她能哭晕在厕所。
想想珍珠,又想想程十九,杨夕忽然觉得有点糟心。她决定以后交朋友一定要找男人!
程家门口依然是鬼影子都没有一个。杨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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