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问了杨昊那一句:主公神情如何,态度如何,语气如何。
杨昊回答:愤怒,带着杀意。
就是这六个字,魏延已经放下了大半的心。
根据魏延对刘璋的了解,刘璋向来笑谈杀人,杀人之前,不会有任何征兆,如果杨昊告诉自己,刘璋热情招呼自己过去,并且表示理解自己的行为,加官进爵等等,魏延知道自己xing命必然不保。
可能刘璋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作为xing命攸关的魏延,隐隐约约琢磨出了刘璋的心情,或许刘璋此时真的动了杀意,但是那是表面上的,实际上还是一种对部将叛乱的愤怒,如果魏延抵抗这种愤怒,这种愤怒就会演变为杀意。
魏延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对不对,或许到了刘璋阵前,立刻就会被乱箭she死。
魏延又记起出征巴西的路上,刘璋对自己说过的话,甚至那种让人全身战栗的冷冽目光,仿佛依然在自己眼前。
“你的眼神,是功利的眼神,本官请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功利可以,但不要过了本份。”
“驭!”
战马在刘璋身后众将士的注视下停下,魏延高提马缰,战马长嘶,魏延翻身下马脱去战甲扔入草地之中,身着白衣对刘璋全跪下拜。
“罪将魏延,拜见主公。”
“罪将?何罪之有?”刘璋手握剑柄,头偏向一边淡然说道。
魏延低着头,朗声道:“不遵从主公命令,拒不发兵公安,擅自偷袭荆州粮仓,此第一罪。擅杀大将程畿,对全军隐瞒兵进公安的命令,此第二罪。主公登岸荆北,罪将带军出城,并派将来见,不亲自相迎,有倚兵自重之嫌,此第三罪。”
“总结得好,犯此三罪,你想要什么结果?”刘璋直直地看向魏延。
“罪当,问斩。”魏延艰难而有力地说出了四个字。
“那好,你自裁吧。”
刘璋“唰”地一声,拔出了插入草地的佩剑,扔到魏延面前,众将都是一惊,黄忠与魏延曾经有同袍之谊,就要相劝,被张任不着痕迹地拦住,众将都盯向魏延,还有那把在阳光下闪着刺眼光芒的宝剑。
魏延侧头看着那把锋利的佩剑,眼眸里都是剑光,左手死死抓住旁边的一把青草,越捏越紧,右手慢慢伸向那把宝剑,握住剑柄,缓缓横于颈上。
魏延不知道刘璋是真的要杀自己,还是试探自己,如果是前者,说明自己这次赌输了。
魏延提起勇气抬头,看了刘璋正面一眼,刘璋只是淡淡地盯着自己,毫无表情。
魏延脸se失落地一沉,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赌输了。
可是,自己后悔吗,乱世要想建立功业,就是一个个的赌局,死在赌局中是武将迟早的宿命。淡淡地想着,跟随刘璋之后,至少有白龙江大胜和奇袭江陵的大功,已经可以青史留名了,总比在荆州一生碌碌无为好吧。
尽管心中还是有一万个不甘心。
魏延眼睛缓缓闭上,用力拉下了剑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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