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廷一拍桌子,疾言厉色地道。
相比钟彦廷的怒意,钟九温润似水,不疾不徐地先给钟彦廷行了一礼,而后慢条斯理地回道:“皇奶奶七十寿宴,儿臣岂有不回来的道理。”
“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着什么心思,既然离开京都了,就给朕像一个死人安静地活着,不要出来丢人现眼。”钟彦廷精锐的双眸紧紧锁定钟九,想从钟九的神色中看出些什么,哪知徒劳。
钟九神色淡淡,不惊不恐,不痛不伤,仿若没有七情六欲,就算钟彦廷再怎么雷霆震怒,他都威武不屈,淡然应对。
“父皇能猜测儿臣的心思,儿臣不胜惶恐,今次与皇奶奶一见,有生之年,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儿臣觉得即便此行波涛诡谲,凶险万分,也却是值得为皇奶奶冒险一试。”钟九避重就轻。
“不要以为你仗着太皇太后,就以为朕奈何不了你,在朕面前放肆,就算朕杀了你,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皇威威压,若是旁人,早已战战兢兢。
然而,钟九却是面带微笑,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
“那父皇要杀的人,实在数也数不清。”钟九不怕死地道。
“你……”钟彦廷站起身,仿佛觉得自己反应过激,在钟九面前显得没有丝毫威严,复又坐了下来,“这么多年不见,朕实在没有想到,你倒是变得越来越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儿臣岂敢,只是不敢在父皇面前有任何隐瞒罢了。”钟九谦虚有礼地道。
听着钟九隐藏的讽刺,钟彦廷威胁道:“你若再笑里藏刀,话中带话,信不信,朕可以立刻杀了你。”
“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儿臣当然相信。”钟九坦然承认。
“那就乖乖地交代,这次进宫,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要妄想朕会让你在京都继续呆下去。”钟彦廷冷哼一声,仿佛早已猜到钟九的意图。
“儿臣并无久留之意,明日就会离开京都,此次来意,确为皇奶奶祝寿。”钟九启唇回道,不卑不亢,自有一番风骨。
“你以为朕会相信吗?”钟彦廷冷笑一声,没有顾及地问道,“说,沽州瘟疫,你是不是在场,老七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此事拖得越久,知道的人越多,想必已经不再是隐秘的事情。
倘若钟九并无道明药王谷二徒弟身份,钟彦廷绝对不会联想到沽州一事。
能够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之人,钟彦廷拿捏不定究竟是不是这个儿子的作为。
沽州瘟疫,药王谷徒弟,名震一时,由不得他不多想,钟璟容是否参与其中,而钟济潮的事情,是否会是钟璟容一手策划的。
“对于沽州瘟疫,凭借儿臣残废之躯,实在连绵薄之力,都无法贡献,父皇若是不信,大可以打探打探,儿臣当时是否在场。”钟九矢口否认。
钟彦廷俯视了一眼钟九的双腿,若非亲眼看到钟九已经站起,他绝对不相信有人能治愈他的双腿。
“朕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绝对不会让此事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