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这个破烂的枕头,而是枕头捏在手中的感觉,里面好像不是棉花软绵绵的,像是有什么硬硬的东西。
难道这破枕头里有什么东西吗?
不会吧?能有什么呢?值钱的东西?要是值钱的东西还能这样的窘迫吗?
算了,先把下面那个像是炉子的玩意找出来吧?
说不定还能让朱奶奶她们取取暖呢!
搬开上面的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最下面是个木头箱子,高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挪开了一点,刚好够他能拿到那个“炉子”。
厚厚的一阵灰,差一点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用边上的破布擦了擦,金黄金黄的,不会吧?难道是金子的?
用手敲了敲,声音可不太像,他这些日子可看了不少的金石类的书籍,对这些金属还是有些研究的,基本能分辨得出来。
哦,原来是铜的,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金子的,那还不发死了?
这时候,高泽已经可以确定手中的这个铜器就是个炉子,准确的说应该是个“手炉”。
刚看过《红楼梦》的高泽可是非常清楚的记得在第八回,可是有这么一段:
“落了半日雪珠儿天,黛玉往梨花院探望养病在家的宝钗,没成想宝玉早在宝姐姐处相谈盛欢,当下酸意幽生。”
“且又因宝钗说了一番‘暖酒散热、冷酒凝结’的体己话,劝止了宝玉的饮冷酒,越发含酸。”
“正不得出口时,可巧小丫鬟雪雁秉了紫鹃的嘱咐送来小手炉暖身,黛玉接了,抱在怀中,含沙射影说了句‘也亏你倒听他的话’。”
“想来,落雪天寒,小丫鬟体贴,小手炉暖身,该是一番‘琉璃世界,雪白梅红’的心境,奈何黛玉心思在他,倒无端因‘手炉’引出一段公案来。”
公案说不休,也罢。
在天渐寒,日渐冷的时节,“手炉暖身暖心”的话题倒是很合时宜的。
用火取暖,是先民们早就发现的。
古人将火种放进陶器具内,称为“火炉”。
大家围坐取暖,在古诗文中常有描写。
唐代诗人白居易曾写诗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白居易的这首诗,描绘了先人们冬日团坐,围炉夜话的美景。
在今日的冬天,如果感觉手脚冰凉,可以抱着一个暖水袋或者暖手宝。
但在古代的冬天,如果想要暖手的话,有什么东西可以随身带着来取暖呢?
过去的那些读书人,冬天在私塾或书房里读书,手脚就会很冷了,以致妨碍书写绘画;官宦贵人,冬天上衙门办公或出门访友,乘车坐轿也是不能烤火取暖的,“火炉”就没了作用。
于是有人设计了一种专门捧在手上取暖、却不会烧坏周遭物品的手炉,在后来成为文房、民间乃至旧时宫廷广泛使用的取暖用具。
“手炉”是在火炉的启示下演化而来的,由炉身、炉底、炉盖(炉罩)、提梁(提柄)组成。
其造型多姿多样,有圆形、方形、长方形、椭圆形、六角形、八角形、瓜棱形、梅花形、海棠形……
另外,在考虑手炉的坚固性和美观性的同时,工匠们将炉底分别设计成平底、凹底、奶足底、荸荠底等,并且在手炉提把上也作了艺术设计,如弧形柄、花纹柄、花篮柄、折角柄、竹节柄等等。
考究的纹样装饰。通过刻画几何形纹饰、吉祥纹饰等表达人们对生活的热爱、希望、追求、吉祥等。
如“福禄寿”、“和合二仙”、“竹报平安”、“喜上眉梢”、“鲤鱼跳龙门”等图案手炉。
大部分都是由紫铜、黄铜、白铜制成,也有少量瓷器制品。
在手炉制作工艺中,最吸引人的,当数运用精美的雕凿和錾刻工艺,雕刻出来的花纹纷繁的炉盖了。
作为散热区,镂空雕刻的炉盖有五蝶捧寿、梅兰竹菊、喜鹊绕梅等众多纹形,跟炉身的福禄寿喜、花鸟虫鱼、人物山水等花纹相得益彰,达到了手炉艺术形象的完美,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传统民俗文化的博大精深。
手炉形制如小瓜大小,又可随手提动,比火盆、火炕等取暖工具方便得多。
且古代人宽袖大袍,手炉可置于袖中或怀中带着,所以又有“袖炉”、“捧炉”、“手熏”、“火笼”的雅称,也亲昵不少。
过去的读书人,有了手炉,就能暖手疏血,书写绘画两不误,正是“纵使诗家寒到骨,阳春腕底已生姿”。
手炉它们曾陪伴多少清贫的文人度过寒冷的耿耿长夜,又在枯燥的读书生涯中,平添了几许“红*袖*添香*添暖”的温情。
对他们来说,不管是小火炉,还是小手炉,器物给予人的感受,以及由此传达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对生活的满足,从来都比今人来得切肤和真实。
今人只知空调送暖,却不会对它产生喜爱欣赏之心,恐怕是不能体会古人之于手炉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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