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倾城送回了徐悌那里,君倾城似乎受了很重的创伤,反正她走的时候,他还没醒。
沈默和夜初同居的一个月,曲妙看到,果然如花惜所说,这两个人哪怕成了亲担了夫妻之名,住在同一个东宫,十天都不见得能见上一次面,更别说一起吃饭什么的了。
只有她偶尔去给沈默送必需用品,才能见得到沈默一两次,平日里他那个院子没人敢去打扰,也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成天都干什么在。
哪怕他走的时候,夜初的态度也很冷淡,曲妙观察到,这两个人也就在这种时候,有同一种冷淡的默契。
而君倾城……
他似乎彻底消失在了夜初的视线里,夜初的地位已经稳固,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学习姬姒所传授给她的东西,姬姒教她,该如何彻底稳固一个国家,如何坐上,君主之位。
这样的课程,远比她之前在朝堂上的勾心斗角要累的多。
若说之前她下的只是攻击对象明确,有方式方法的象棋,那么现在,她便是坐在一盘围棋面前,她持着白子,对面持着黑子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渊国朝廷,可外围强国,她将与他们展开一场棋局,手持白子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她一个人要面对的,是一群,甚至数个国家的人。
这样一盘势单力薄的棋,她要如何布局,在势力稳固的基础之上,扩张自己的版图,丰满自己的羽翼。
这局棋,她一人执手,面对整个天下!
夜初每每跟姬姒交谈,姬姒的话都会令她深省,让她明白的,不仅仅是她身上女君的重担,还有她担负的,是一个国家,不是一个小家庭,更不是儿女情长。
一步之遥,她跨越的太过容易,之前夺位的辛苦都由君倾城代替她承受了。
以至于现在,她要承受数倍于之前的压力,痛苦的很。
坐在梳妆台前,夜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十几岁,哪怕现在长到了二十岁。
可看看镜子里的她,俨然像个三十岁的女人了。
她伸手,摸了摸透明的玻璃镜子,姬姒发明的,能够将人照的纤毫毕现。
越是纤毫毕现,她就看清自己的脸上多了多少沧桑,多了多少,她难以承受的压力。
一双大掌悄悄抚上她的发,执起象牙玉梳,顺着她的头顶梳下来,带着一股沁凉的感觉,落到她腰间发尾。
她舒服的喟叹一声,仰起头,随即看清了镜子里映出她背后的那张脸。
“君倾城?”
他不出现,她都快忘了他的存在了。
“夜初。”
君倾城专注的替她梳着长发,一边俯下身子,温热的气息洒在她颈脖上,“一月不见,我好想你,你想过我吗?”
“没有。”
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的说出这句话,她是为了,不让自己犹豫。
一犹豫,难免勾起那些孤枕难眠夜晚里,脑中冒出不该冒出的画面。
“是吗?”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忧伤,低沉喑哑,“可我好想你,无时无刻。”
君倾城一边说着,一边利落的替夜初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垂下几缕青丝落在她双肩,少了几分庄重严肃,倒是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性感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