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初眼睛里的疑惑和紧张看的清清楚楚,君倾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看似是安抚的话。
他的安抚,倒令夜初更加怀疑。
从见到君倾城开始,她便对这个人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宗人府死牢里,他仅凭对她的一眼便看穿了她渊国公主的身份,如此敏锐的思维,是在令人佩服!
他心思缜密深沉,又有足够的智慧。
这点,足以让她想要将君倾城收入麾下了。
只是,她怕自己掌握不了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曾经与濯日王朝的武帝比肩,争夺帝位,虽然他最后失败了,可当初能站在顶尖的位置,能力也非比寻常。
虽然她现在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君倾城看起来,这么落寞,这么意志消沉。
听小花说,他连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都懒得动手。
这么多日的行进,他带着一身的锁链,竟半分想解开的心思都没有。
察觉到夜初的目光一直盘桓在他身上,君倾城勾唇轻笑,“公主觉得我身上这东西碍眼么?”
“你……不想取下?”
君倾城冷笑,身上带着一副重重的枷锁,谁会觉得舒服?
但这于他而言,有什么所谓么?
“取不取下都没什么区别。”
他苍凉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浓浓的悲伤,尽管他多数时候是笑着的,但夜初看得到,他悲伤的气息很是浓郁。
她不禁想问,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一个人悲伤到忽略自己的伤,忽略自己浑身的枷锁,深深的沉浸在里面。
一时冲动,夜初抓住君倾城的肩膀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出门拎了个小药箱回来,君倾城要站起来,她冷斥回去,“坐下别动!”
君倾城好笑的看着这公主在他跟前晃悠,很快调好了药,伸手往他脸上抹去。
药膏冰冰凉凉的触感,擦在伤口上,沁凉的感觉很快变得有些痛苦。
君倾城的眉头动了动,夜初不禁出声,“疼吗?”
君倾城闭上眼睛,任由她在他脸上动作,眉眼间没有什么情绪,没有不耐烦,却让夜初瞧出了丝丝厌恶。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人,为何厌恶她?
因为她碰了他的脸,她纵然想解释,“你脸上的伤若是不处理,回到渊国也无法痊愈。”
“公主果然是,看中我这张脸啊。”
这声音蓦地苍凉,带着一股浓浓的悲怆,最后化为一丝自嘲,在君倾城嘴角荡漾。
夜初手一顿,不知怎的力道就重了下去。
为什么,他脸上的苍凉,心里的悲伤,都能让她感同身受呢?
她总是不自觉的对这人生出一种怜惜。
“砰——”
手中的药瓶掉在了地上,夜初猛地推开一大步,脸上带着一丝苍白。
圆滚滚的药瓶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君倾城脚下的时候,被他拾了起来,君倾城冷冷道了句,“多谢公主好意。”便起身走了出去。
夜初听得出来,他心中对她很是厌恶。
她口不择言的道:“你……养好你自己的伤!”
因着语气有些冷,在君倾城听来,总觉得她十分疾言厉色!
果真是渊国的公主,哪怕他方才闻到,她身上有几分夜初的味道,因此意乱情迷了好一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