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常公凯申所言“攘外必先安内”在这个时期是极其正确的。
而且,即使司马家统一了三国建立东晋,也并未像汉朝一样得到长久的安息。
更迅猛的民族大暴动登场了。
五胡乱华,中原华北之地已非我汉族所有,外族第一次如此深入而又持久的统治这片土地。
国已非国。
虽然在千年之后他们早已融入华夏文明,自身的棱角也早已被磨得溜圆,但偶然回顾这段血泪,仍是惨不忍睹。
这些虽然与黄巾之乱并无非常直接的因果关系,时间上也有上百年之隔,然而我总以为,黄巾之乱是这几百年乱世的真正序幕。
不过还好,这场轰轰烈烈席卷大半个中华的造反运动,万幸还没波及到我家门口。
我以为凉州不会乱。
可是我错了。
乱世已华丽开幕,兵连祸结血染山河,这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即使是远在西凉,也能感受到天地的震颤。
紧接着整整一年,姑臧不得安宁。
消息如飞蝗一般从各地传送过来。
“三月,拜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往讨张角。”
“壬子,大赦天下党人,还诸徙者,唯张角不赦。”
“诏公卿出马、弩,举列将子孙及吏民有明战阵之略者,诣公车。遣北中郎将卢植讨张角,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讨颍川黄巾。”
朝廷广撒诏敕,又拜宿将出阵,皆以为已无忧患,贼子月末可平。
却不知晓浩大的黄巾已如何肆无忌惮:
“庚子,南阳黄巾张曼成攻杀郡守褚贡。”
“夏四月,朱儁为黄巾波才所败。”
“广阳黄巾杀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
连败了两个月,捷报开始传来:
“五月,皇甫嵩、朱儁复与波才等战于长社,大破之。”
“六月,南阳太守秦颉击张曼成,斩之。”
其中也夹杂着不和谐的声音:
“交址屯兵执刺史及合浦太守来达,自称‘柱天将军’,遣交址刺史贾琮讨平之。”
但已阻挡不了zhong yang军的胜利:
“皇甫嵩、朱儁大破汝南黄巾于西华。”
“诏皇甫嵩讨东郡,朱儁讨南阳。”
已将张角团团围住,竟然朝廷内部反而爆出矛盾:
“卢植破黄巾,围张角于广宗。宦官诬奏植,抵罪。”
阵前换帅,何况换的新将是以后的太师董卓:
“遣中郎将董卓攻张角,不克。”
中间也夹杂着奇异之事。
“洛阳女子生儿,两头共身。”
这种奇异之事本来也偶然会有些听闻,但从来不会传得如此快、如此及时。
“秋七月,巴郡妖巫张修反,寇郡县。河南尹徐灌下狱死。”
“八月,皇甫嵩与黄巾战于仓亭,获其帅。”
“乙巳,诏皇甫嵩北讨张角。”
汉灵帝还很悠闲地解决掉了自己的一个亲戚。
“九月,安平王续有罪诛,国除。”
而后皇甫嵩捷报频传:
“冬十月,皇甫嵩与黄巾贼战于广宗,获张角弟梁。角先死,乃戮其尸。以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
“十一月,皇甫嵩又破黄巾于下曲阳,斩张角弟宝。”
至此,张角三兄弟均被斩杀,黄巾军势头已消散了大半。
朝廷上高坐着的皇帝大臣们,都以为这场小闹剧可以放下了。
稍后,又传来其余残孽被消灭的消息。
“癸巳,朱儁拔宛城,斩黄巾别帅孙夏。”
灵帝大悦,特意赏赐给前线将士们好吃的好骑的。
“诏减太官珍羞,御食一肉;厩马非郊祭之用,悉出给军。”
于是,天下的百姓们,也想着可以继续过平常的ri子了。
飞往姑臧城的消息也逐渐减少,慢慢又恢复了寂静。
连我都要以为我们的生活即将安定。
突然又传来一条消息,却是关于凉州的。
“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与先零羌叛。”
凉州地处边境,左右都是羌胡,经常被外族侵略,这消息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紧接着又来了一条。
“羌胡以金城人边章、韩遂为军帅,攻杀护羌校尉伶征、金城太守陈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