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澈在她神识空间中看得明白,了解得透彻,终于忍不住问了句,“沫夜,你确定找对了人教你?”
“他神识受伤仍旧不动声色,愿意倾力教授于我,你说我有没有找对人?”
“姑且算他是个好人,可好人未必是能人。丹道一术博大精深,足矣令人改头换面,洗髓易骨。我只是觉得,如果他真的洞悉丹道精髓,为何不整整自己的脸呢?”
“归根结底你不就是嫌人家长得丑?他不是一直戴着白纱斗笠……”
“没良心的家伙,我是在替你忧心!”
“替我忧心就忧心点儿正事,别操心人家的脸!”
“嘁!我诅咒你炼一炉毁一炉,永远见不到圆圆的药丸!”
“我诅咒你见一个爱一个,所爱之人统统都带根!”
“你……”
…………
日出日落,荆风岛近来难得的风平浪静,没有暴风雨的奇袭,岛上的药草难得步入了开花的阶段。
而这些日子以来,金鼎门也难得的风平浪静,其实只要宫娇云闭关,人人各司其职,但凡修真门派万年屹立不倒,都要归功于祥和安宁的气境。
可沫夜的日子,仍旧过得天天如打仗一般,斗争的是她自己那逆天低的气运。
事实证明,她并非天道的宠儿,也非得天独厚的奇才。
她每日半天炼丹,几乎都在一百炉之多,可直到一个月后,才堪堪见到了成丹的踪影。
而不知是不是狐澈的乌鸦嘴应验了,她恐怕真的见不到圆圆的药丸。
丹药师炼丹,药鼎在掌中丹火内翻飞,辅以神识灵气,方能在凝香阶段之后,将趋于凝固状的灵液分割开来凝成药丸,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所有丹药师皆如此。
可到了沫夜这里,却又有了奇葩的状况。
她的药鼎太过沉重硕大,她也不是力大无穷的体修,那药鼎根本无法在掌中翻飞,她只能以神识搅动凝香阶段的灵液,让其不至于焦糊,却无法将其滚动成圆。
这或许也是她屡屡失败的原因,好在她的药鼎通体透明,才尽早发现了问题。
试炼了几千炉之后,沫夜才凭借自己的领会,克服了连古浩苍都没有遇见过的问题,终于摸到了成丹的边缘。
可是……
沫夜从药鼎底部拿出一块厚厚的……人家炼的都是药丸,她炼出来的是药饼。
“这样……也算行吧?”
古浩苍的肩头不住耸动,微微点点头,言语中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亦算是进步颇多,只是如此药鼎……怕今后你炼出的丹药,无以下口。”
“唔……啃着吃?”沫夜惆怅看着手中的药饼,沉甸甸的,本该分成无数小药丸反而凝成了一大块,而丹药大都是吞服之后以灵气催化,其坚硬的程度……
吃她炼的丹,还要考虑牙口是否强健的问题。
古浩苍已经笑得面前白纱抖动,指着她手中的药饼,“你先啃个来看看?”
“还是算了吧。”沫夜自问没有天灵鼠那样无坚不啃的门牙。
只能走一步看一吧,毕竟她身上的邪物精华本就不多,无法再炼制另一个药鼎。
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她还不想这个时候分心去杀一堆邪物。
古浩苍笑了一会儿,才转而问道:“听说你这些日子以来,半天炼丹,半天都在木草园求见箐扬?”
“是啊,但是从来没见到。”沫夜苦笑了一声。
她确实从未间断天天去箐扬门外呆一会儿,虽然明知道已无希望,她仍旧迫切求得一线转机。
其实自己心中也明白,如果箐扬真的想起了什么,不会不见她,如果……君焕天当真出现,他不会留给她一句话就再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