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墨溪远顿时吐出一口血,无奈看着她道:“你真不怕压死我?”
沫夜赶忙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他身边,重新问道:“风寂引真的要杀君焕天?”
“迟早的事。”墨溪远偏头将血吐干净,道:“他与玉玄玑是旧识,便只能借你的手,你不替他杀,呵,我很乐意看他有朝一日撕碎自己那张老好人的面具。”
沫夜觉得事态顿时又复杂了,她一直觉得风寂引是个好人,虽说很理想化,主张铲奸除恶,匡扶正义。
但君焕天又不是魔修,也不是什么坏人,一身光明磊落的做派传扬四方,连灵风界都响当当的……
“他为什么要杀君焕天?”
墨溪远微微勾了勾唇角,很认真看向沫夜,“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若是告诉了你,有朝一日怕君焕天要恨我多事,那是他的私事,我说了便是挑拨离间。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吧。”
沫夜也有同样的感觉,君焕天曾有不少事瞒着她,如果这是他的意思,她若从旁去打听,便是不信任他,希望……有朝一日他会亲自告诉她。
而墨溪远那一句等他醒了,算是句吉言吧。
墨溪远静静看着她,等了半晌,见她不再说话,便道:“问完了么?我要睡一会儿,累了。”
作为一个被禁闭灵气的修士而言,睡眠是必备的,更何况他经历了这大半天的折腾,整个人确实显得异常疲惫。
沫夜打量了他一下,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当初司月明的事,你究竟做了什么?”
墨溪远已经闭上了眼,低语道:“我曾派人通知向圣门掌门司月明,告诉他,君焕天现世时间并不长,让他若是寻仇,尽早动手。”
而之后,他难得一次遵守信誉,竟然是为了避嫌,当日那一劫,未曾出现在石卢山。
可她知道,墨溪远是故意的。
“你真不怕我死在石卢山?”
“我告诉你,君焕天当日看似为你搏命,却并未走到尽头,他仍旧留有后手。就算天青剑门的弟子没有赶到,你也死不了。”
墨溪远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就在她以为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道:“我怎么觉得之前那些都并非是你恨我的根源所在?难道……你是恨我当初没能去救你?”
“啧,还真是。”沫夜恨恨磨了磨牙,她当年算计的最重要一环,便是墨溪远一定不会放任她去死,一定会在紧要关头救她。
但她失算了,来的不是墨溪远,而是君焕天。
如果当日身受重伤神魂受损的是墨溪远,而不是君焕天,她的生活……该是有多么幸福啊。
“与你为伍,当真是难做人。我不会立下心魔誓言,大不了……你以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要我做什么,明说就是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你怎能怨我不能配合你的一举一动?”
坏人漂白什么的最讨厌了,沫夜恨恨磨了磨牙,道:“你不是睡觉么?话那么多?那是还没玩够?”
“疼,睡不着。”墨溪远静静道。
沫夜心中微微掀起一抹很怪异的感觉,她一直把墨溪远当成真正的邪神看待,高高在上,俾睨众生如可以随便碾死的蝼蚁,就连方才肆意折磨他的恍惚间,那种感觉依然存在。
可事实上,没有了灵气的修士,就算有再高的修为,身体也如凡人一般,不能用灵气愈合伤口。
他一身乱七八糟的伤,如今也有一半是她落下的,要放在曾经,他碾死她千八百遍都不嫌多,可如今……
唉……如此落地的邪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