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药性上来,我一条命怕是便交代在你手中,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真话,就算我做了让你觉得困顿的事,可我同样给了你寂灭仙诀与万戮剑法,还给了你一身法宝,你当真从未感激过我?”
“没有。”沫夜利落否定,吵架吧吵架吧,让气氛再次热起来。
墨溪远的声音仍旧淡淡的,就像人之将死一般,一切都淡然了,“你身为三千界变数存在,一身命格本就崎岖坎坷,但无论如何,你如今承袭我的心法剑法,便已是我唯一传人,这也是我要你来此的目的。”
“你死心吧,我不会给你买棺材的,就算你死了,挫骨扬灰这种事,我也干得出来。”沫夜试图挑衅道。
墨溪远艰难挣扎了一下,却无奈双臂已经脱臼,叹了口气道:“你……替我把耳朵上的东西摘下来。”
沫夜还真没注意过墨溪远耳朵上有东西,似乎是被浓密的墨发掩得太深了。
弯下腰,撩开他耳边如瀑的长发,只见他耳垂上有一颗暗红颜色的坠子,小小的,如一颗凝固的血滴。
“此物已用神识抹去认主印记,我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你拿着这些东西……”墨溪远深深吸了一口气,皱了皱紧闭的眼眸,“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这算什么?留遗言啦?好像他万里遥遥让她来这,便是要把遗物给她这么简单?
不是让她来救他么?她既然不肯救,你倒是再生个气啊?!
然,沫夜却没伸手去摘那颗摇摇欲坠的血珠子,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墨溪远似乎思考了一会儿,半晌,说了一句话,“若你有朝一日见到风寂引,就替我转告他一声,他赢了。”
这下子似乎真吵不起来了,沫夜静静看着墨溪远,失去灵气的他,少了那些犀利飞扬的锐气,倒更像个再寻常不过的修士,只不过已是半步大乘的修为,让他的容貌确实很出众,再加上那一身狂荡的剑修气韵,偏偏还生得一双媚眼,难怪身价会这么高。
沫夜跨上床榻,一转身,直接坐在了墨溪远身上,当然,挑了个柔软的小腹位置。
墨溪远迟迟也没再说话,他只是一脸的惨白,紧锁着双眼,一动也不动的,沫夜只能凭借他小腹的微微起伏,确定他还活着。
他似乎就是在等死,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他仍旧选择活到现在,难道就是为了等她来?
她不愿救他,他便将所有东西都给了她,随她想怎么解恨都可以?
这算什么?反派boss临终前的彻底洗白么?
而他不动,沫夜也索性就这么坐着,从发钗空间中拿出玉玄玑给她的溯源镜。
这是个好东西,墨溪远有没有说谎,一目了然。
沫夜将神识注入溯源镜中,将范围划定为红月府,墨溪远来的那一刻。
然,她清楚的看到,墨溪远确实与一个合体期大圆满,半步渡劫的强者交手,只是当时设下了禁制,没有波及太广。
墨溪远确实是败了,对方是个武修,身形奇快连残影也只是偶尔一丝,那打斗的过程着实有些惨不忍睹,墨溪远就如同被玩弄了一般,最终一败涂地。
她也是亲眼看着那强者将一颗丹药塞入墨溪远口中,吩咐芹娘将他送入这个院子。
然后就像理所应当一样,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女修进入这个房间,二话不说就扑上去,纵是拽下了床幔,也能见得整个床摇摇晃晃,还极其有规律。
沫夜正想调整溯源镜,深入到床幔中看一眼的时候……
“你难道就不觉得看了会恶心?”墨溪远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