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夜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一种五年前曾有过的熟悉感觉,再度席卷心中的每一寸。
地上那个人是萧听墨,就是曾远清跟她念叨过的那个,身为天才却不很让人省心的徒弟。
而无论如何,他倒在自己的门前,就算她说他此前已经身上染血,又有谁信?
曾远清有点儿颤抖扶起已然昏迷的萧听墨,果不其然,一见他身上缠裹的紫晶丝,顿时大怒起来,“他不过是个孩子,说是让你教训他不假,可至于下此毒手?!”
“我……”沫夜百口莫辩,只看向萧听墨身上,那一身白色的道袍已经染满了血,而被紫晶丝缠裹的地方尽数向外淌血,确实很像是她下了杀手。
而那淡淡的杀戮之气,萧听墨身上其他的伤痕……万戮剑法。
然,就在这个时候,被惊动的玉玄玑也披着外袍赶到,随后而来的……还有其他几位长老。
这整个天青剑门,一直以来维护她的,除了玉玄玑,就是曾远清。
玉玄玑一见萧听墨的样子,顿时也皱起了眉,以神识扫了他身上一遍,还是免不了,将目光落在了沫夜身上。
“不是我下的手。”沫夜明知道自己洗不清了,还是解释了一句。
曾远清一股脑塞了几颗丹药到萧听墨口中,这才道:“听墨性子倔强浮躁,自从沫夜回归师门之后,便信誓旦旦要找她比剑。老夫……也是一再拦着,却没想到,他竟然选在夜里偷袭……”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下的手!”沫夜怒视着曾远清,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掌门,如此看来……”
玉玄玑摆了摆手,蹲下来,伸手在萧听墨颈间探了一下,道:“有控心蛊的痕迹。”
“控心蛊?”段炎兴惊愕了一声,也赶忙过来查看,道:“确实是控心蛊不假,可萧听墨虽然任性,但平日里甚少出去,何以被人当成了傀儡,竟然回到师门中来杀人?”
“待他醒来再问吧,好在伤得不重。”玉玄玑淡淡道。
“掌门此话差矣,纵是被不知何人下了控心蛊,但萧听墨一身伤痕又该如何解释?!沫夜也是离窍初期修为,若知是本门弟子,就算被袭,大可不必下此狠手!”段炎兴异常愤慨道:“更何况,萧听墨身上的剑伤,似乎不是出自归元剑诀之手。”
试剑锋长老韦问心也走了过来,道:“以残留的剑法气息而言……竟与五年前那个为祸师门的贼人如出一辙。”
“那又怎样?”沫夜反问道,“难道我不练归元剑诀,你们就认定是我做的?”
段炎兴嗤笑了一声,指着萧听墨身上,道:“那紫晶丝怕是君焕天所制,你敢说不是你用在他身上?”
“是又怎样?他偷袭不成反要跑,我就不能捆了他做个人证?!”
段炎兴一声冷笑,“只是捆了而已么?你们二人修为相当,若不以其他手段相辅,你如何能杀得了他?!”
“你放屁!我若要杀他,十个都不在话下,何须其他法宝辅助?!”沫夜愤然骂道。
“够了。”玉玄玑站起身来,挡在了两人中间,“此事尚无论断,何必徒劳争执。”
而玉玄玑此时此刻,仍旧选择背对着沫夜,将她挡在身后,与众长老对峙着。
沫夜只觉得一阵憋气得慌,心中一阵阵的发酸,毕竟面对现在一面倒的局势,真真现实就是她要杀萧听墨,玉玄玑仍旧选择暂时相信她。
这种信任,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他是她的师父……可他也是天青剑门的掌门。
沫夜侧了一步,从玉玄玑身后走出,看向他,微微一笑,道:“掌门,你是仁爱之人,曾说要我不要吓着了门中那些心神脆弱的弟子们,但如今……若只有几位长老在场的话,我能吓吓他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