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琛进来以后,四顾看了一下,然后走到柜子前,打开拉了一张被褥出来,转身就把姝凰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粽子似的。
“住手,你这是做什么?”
暖和是暖和了,可是你见过哪家的闺秀,会在客人面前,把自己裹成一只粽子。
“别动!”
意琛捏着被角压了一下,在她的身旁坐下来,几乎没有先兆提醒,就直接开口说道:“昨夜大雪封路,我带着几个心腹,潜行到城外的驻营地,把为首的杀了。”
在意琛的心中,那些阻碍他的人,都得死,没有别的理由去可怜谁。
姝凰抿着嘴没有答话,她再次重生,原本也不过是想要给枉死的自己和主子讨回公道,让该受惩罚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不过他们比想象中难缠,所以我很晚才回来,城门也锁了,只要趁着守卫们不注意,翘城门回来的。”
城门高耸,想要躲过那么多人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姝凰还是没有做声,她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意琛的决定,所以没有必要多说。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吗?”
意琛见她那么沉默,忍不住问了一句。
“城外的驻扎营,是近期才调来的吗?”
姝凰轻声问着,虽然她从来不参与政事,可是上一世最后那段日子的动荡,她不是看不懂。
皇上借口德妃和懋泽的事,在一天之内就屠杀了大半礼王府上的人,从这个举动看来,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只是为什么会那么快呢?
棉瑜二月二进宫,主子陪在一起进宫,六年后才事迹败露,然后德妃栽赃。
不管怎么说,都是六年后的事情,为什么会提前了呢?
导致事情的催化,到底是哪个环节?
“据我所知,是近期才调过来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就是等于告诉皇上,你已经知道了皇上要对付礼王府;这就是宣战,你只是一个世子,你斗不过皇上,如果你什么事都不做,还能安稳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只怕皇上也会下定决心。”
姝凰的心思飞快的转了起来,意琛的这种做法,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怕,我做了手脚,只会当做是山贼掠抢。”
意琛见她那么着急,轻声安慰着说道。
“天下间会有那么笨的贼,去军营里抢东西?”
姝凰瞪了他一眼,真把她当傻瓜来看了吗?
“真没骗你呢。”
意琛很认真的说着,他是一个计划周详的人,怎么会随便胡来。
“驻扎营的将士也不是泛泛之辈,和东郊的山贼多有过节;而且,我昨晚也留下一些混淆视听的证据,总之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
就算是以前,他也不会这样好耐性的和懋泽讲话,更多的只是点头和摇头。
姝凰没有认真听他说话,因为她被另外一件事困惑着。
为什么皇上的决定会提前了足足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姝凰知道问题出在她的身上,因为她从普化寺回来,就逐渐的改变了既定的命运轨迹。
可是她到底在哪里做错了呢?
意琛说了很多,他很少说话,有时候一天也不多说两句,今天却说了那么多,可是没有人回应。
“姝凰,姝凰?”
意琛察觉有些不对劲,伸手推了一旁裹成粽子的姝凰。
“呃?”
姝凰茫然的抬起头,从刚才开始,她就在脑海里寻找着到底哪里做错了,对于意琛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姝凰眨着清澈的眼睛,她什么时候担心过意琛了,这个连皇上都敢谋杀的男人,还能全身而退,甚至把她推出去当挡箭牌的男人。
姝凰是有多圣母心,才会去担心他呢。
如果真的有这种闲工夫的话,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看什么时候又会被意琛利用。
“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不出事的话。”
姝凰一针见血的说着,她只不过是意琛的附属品而已,只要意琛不出事的话,谁都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意琛又何尝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连累你的。”
姝凰因为有心事,所以根本无暇去顾及意琛忽然间变得很敏感的心思。
她到底改变了什么,才让皇上的杀机,足足提前了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