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当初的样子。做人淳朴点儿好,别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
和阮大志坐在一起,总让我有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我最原始的模样已经深深镌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无论后来的我如何改变,在他的眼里,我都是一个从偏远山区里出来、要什么没有什么的普通女人。我们,永远都不会是一个国度的人。但是我们谁也不能说谁的生活观就是对的,也许我拼命出人头地最后换来的是一生的漂泊无依,也许他安安稳稳度过余生却能享得一世清闲。说到底,命呐!
我说:“我知道了,那就这么说吧。这包衣服和零食你带回去,别一次性给颜颜吃太多。还有一些儿童的营养品,怎么吃说明书上都写着呢,你按照说明书给她吃啊。”
他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局促地说:“哟,还买这么高级的东西啊,我都没给颜颜买过呢。行,我会看着办的。”
我说:“那行,那我们就这么说了啊。我还要去坐车。”
他说:“好叻。颜颜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得妥妥帖帖的。放一百个心。”
我点点头,我说:“嗯。颜颜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又赶紧补了一句:“以后也不必说了,这事啊,就这么定了。”
我知道对于他这种“想一出是一出”死脑筋的人来说,说再多都没用,我现在也的确没有能力和他争颜颜。无论如何,知道颜颜现在过得好我已经心安很多了。孩子还小,脸上的笑容不会骗人。
我又坐上了回程的列车,一路上对着颜颜的照片一个劲地傻笑,想了想,又觉得难受,眼泪不由得就落了下来。每一次想到这个曾经含辛茹苦带大的孩子,就百感交集。
我在车上的时候接到了猴哥打来的电话,因为和小野的聊天,竟让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我接了电话,叫了声“小弟”,他在那边疑惑地问我:“姐,你昨晚来过了?还是我做梦了?”
我回答得有些艰难,我说:“没有呢,昨晚想去来着,小野说你喝多了叫我别去,我就没有来了。”
他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他说:“昨晚的确喝懵了,朦朦胧胧记得好像有个人叫我小弟,我说你来过小野一直否认我,我就也分不清了。”
我说:“嗯,姐心里很愧疚,没有为你做什么,给你发了生日祝福,也不知道你收到没有。”
他说:“姐,你别愧疚了。小野把你寄过来的礼物给我了,我很喜欢那件衬衫。谢谢你,姐。”
我不禁笑了,小野虽然有些心机,但是还是善良的,至少她没有隐去我的一番诚意。我说:“嗯,动不动小野小野的,是不是两个人好上啦?”
他立马在那边哈哈大笑起来,他说:“哪儿能啊,她又不是我的菜。不过,她对我真的特别好,好得都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说:“那你就珍惜啊,别错过了好姑娘。”
他笑得有些干涩,他说:“可是我心里有人了。”
我的心又疼了一下,我说:“是时候放下了。我心里也有人了。”
他巨大的失落让我的心更疼了,他长长地“噢”了一声,然后说:“是吗?那祝福你,他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我苦涩地说:“挺好的,我比较惜福。”
他“呵呵”笑了两声,有些苦涩地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说了,姐,我还得跑出去一趟,有空再聊。”
我说“好”。我们挂掉了电话,我想,大概从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跟我聊了……
这一趟短短的旅程,心中的感慨却特别特别的多。我以为我的不顾一切能够弥补我对猴哥情感上的亏欠,却并不知道他已有更好更重要的女人眷顾不需要我插手他的幸福;我以为依赖我至深的颜颜见到我必定千般不舍万般凄楚于是一直强忍心中的愧疚不敢去见,未曾想我见到她已然是另一番模样,机缘巧合她已经被他们奉若珍宝……
这世间的一切,都不以人的意念为转移的。归根结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路,都有每个人的造化和每个人的使命,谁也无法长长久久占据另一个人的生命。一生那么长,遇到的爱那么多,在这一个路口我下站了,下一个路口,还能相遇,便是人生的幸事。
无论如何,向前走,无怨,无悔。来过,走过,是亲爱的路人,成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