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sp;   方少凌察觉到此时的自己就像个透明人，竟分外希望沈予凡能发现他的存在。可是，电梯门开了又关了，方少凌在沈予凡之后进入电梯轿厢，到了28楼，一起走出电梯，沈予凡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更别说注意到方少凌了。

    终于到达住处的门口，沈予凡从手提包里摸出家门钥匙，抬头太快，一个失神又踉跄了一下，钥匙掉在地上。

    “小心！”在沈予凡慌乱之际正想伸手扶着墙壁的同时，方少凌已及时上前稳住了沈予凡的身体。

    沈予凡闭上双眼借着稳住她身体的这道“力量”，等着脑海中的眩晕慢慢散去。那唤她名字的声音沈予凡倒觉得很是熟悉，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是荒谬。

    “谢谢，”几秒之后，沈予凡的意识慢慢回笼，遂慢慢离开那道支撑着她的力量。

    怀里一空，方少凌心里涌上一股失落。适才沈予凡无力依靠在他怀里，他心头里瞬间幸福满溢，原本空荡的心窝刹那间被填充满。

    沈予凡心里庆幸有人及时稳住她才让自己没有倒地，然而下一秒当她努力抬头看清对方面容时，却条件反射般一下子往后退了一大步，身体差点撞上身侧的门板，看得方少凌胆战心惊。

    “你在这里做什么？”原来她刚才真的没有听错，真的是方少凌。他跟踪她？跟了多久？有什么目的？沈予凡脑海里的疑问接踵而至。

    方少凌一时答不上话，看着沈予凡那对他充满防备的眼神，他心里酸楚不已。她就那么讨厌他吗？方少凌自问。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沈予凡心里装满了对方少凌种种不善来意的忖度，最直接的一点莫过于认为方少凌又是为了羞辱她。方少凌是觉得上次在丁兆国和丁采妮面前对她羞辱得还不够吗？他不是已经和郭芷倩和好了吗？为何还要在她面前出现？是不是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向她耀武扬威？

    方少凌却反常地一声不吭，径自低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你喝多了，站稳，我帮你开门。”声音听不出明显的波澜。

    这下换沈予凡愣了愣，方少凌的态度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完全不合逻辑。沈予凡想开口，最后却只能倚在墙上看着方少凌一根根钥匙地试着将门打开。

    方少凌开了门，将钥匙握在手里，抬头看向沈予凡。刚刚捡钥匙时虽是一瞥，可他没有错过那个钥匙扣，那是他曾秘密定制的款式，上面还扣着他的卡通版小像，而扣着沈予凡卡通版小像的那枚钥匙扣一直都在方少凌口袋里。方少凌心中窃喜，这能否说明沈予凡心里还是有他的？

    沈予凡始终低头不语，即便察觉方少凌自开门后那目光就始终停留在她脸上，她还是不曾抬头回视方少凌一眼。

    “请把钥匙还我，”公式化的句子，几乎不带一点感情。

    方少凌依旧站在原地，仍一眨不眨地打量着眼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他眼中盛满了心疼……还有讶异。方少凌急速从脑中搜索着记忆，这才发现自己的讶异都缘于过去沈予凡都不曾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待过他。与眼前的沈予凡相比，过去的那个她还真是个懵懂的小女人呢！

    只可惜，是他，是他自己将那个懵懂的小女人逼成如今这般冷漠的。

    “把钥匙还我！”见方少凌仍呆在原地，沈予凡索性向他伸出轻抖着的右手。

    方少凌迟疑了几秒，慢慢将手中握着的那串钥匙交到沈予凡手中，触及沈予凡的手，方少凌惊觉她的手异常冰凉。

    “你不该喝那么多酒的，”方少凌忘不了刚才抱着沈予凡时她身上传来的酒气。

    “你管不着！”语毕，沈予凡强撑着身体进入家门，同时狠狠地将门甩上。

    好难受！五脏六腑都在翻搅着，头痛，肚子痛，整个人都痛。

    “呃”的一声，一股酒味从胃里挤上来，连带着胃里尚未消化的食物。沈予凡连忙快步冲进洗手间，对着水龙头就是一阵狂吐，吐到最后已整个人身体发软，衣服已被冷汗湿透。

    眼泪和着汗水划过脸颊。她明知道自己此刻有多难受，也并非听不见门外方少凌的用力敲门声，可她骨子里就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倔强，她宁可难受死也不要开口求方少凌，因为她忘不了上回向方少凌求救时，他那冷漠的态度，最后，最后她还是……

    泪水又不争气地奔涌出来。

    门外的方少凌听着屋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呕吐声，可以想象出沈予凡此刻有多难受，无奈沈予凡就是不给他开门，而他偏偏无法袖手旁观，因为他忘不了自己上回一走了之给沈予凡带来的伤害，同样的错误他不能犯第二次。

    内心挣扎良久，方少凌在离开沈予凡的住处之前还是拿出手机，给那个他十分排斥的男人打了通电话，让他过来看看沈予凡。那感觉非常不好，活像他拱手将沈予凡送予他人。然而方少凌心里也明白，此刻他能找的人，只有丁兆国。

    给读者的话:

    *原创作品*作者：白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