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此刻的沈予凡会如何,光是这样的猜测已叫他心惊。
“呃……”
沈予凡看着丁兆国,头脑短暂的空白,待她意识到二人之间的距离时,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沈予凡正犹豫着该说些什么以消除尴尬,然而,背后响起的那道熟悉的嗓音已让她毫不犹豫地回头。
“予凡,一大早的,你这是要在我面前和别的男人上演痴男怨女的戏码吗?”
是方少凌?!他怎么会在这里?
纵使有千般疑惑,沈予凡亦无从深究,她的注意力早已投放到对方少凌刚才那话的揣摩中。
痴男怨女?是说丁兆国和她吗?他误会了!
“你……”
“我没有误会吧?”方少凌根本不打算给沈予凡机会解释。他一步步向沈予凡靠近,在离她尚有两三步的位置停下,“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是和你的情人依依惜别也好,在我面前演戏也罢,以后这种事还是请你回家关起门来再做,这里是小区的正门,旁边有学校,你这样的行为若是教小学生给看见了,那影响是非常不好的,这点,身为律师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方少凌口中说出的话无一不是含沙射影,可那说话的态度却像是在陈述一桩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沈予凡没想到这样的话竟是出自向来温文儒雅的方少凌之嘴,顿时目瞪口呆。她实在无法将眼前的方少凌与她印象中的那个人重叠。
他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方少凌吗?真的是她同床共枕两载的那个男人吗?为何她竟觉得自己更像是不曾真正认识过他?她记忆中的方少凌成熟稳重,偶尔也会说些幽默风趣的话逗她开心,他再生气也没有说过这样尖酸刻薄的话……
不,他说过的,就在两个离婚前的几番争吵中,他也曾说过这般让她痛心的话。
一旁始终沉默着的丁兆国同样震惊,不过由于他并不知晓沈予凡和方少凌的关系,故不便多言,只静静地站在沈予凡身边,试图从两人的对话中理清头绪。
其实,不止是沈予凡和丁兆国,就连方少凌自身也一样为自己说出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他自问,他何曾用这样的口气对沈予凡说过话?他何曾用这样的口气对别人说过这样的重话?
而今,他竟对沈予凡说出这样的话,他竟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承认自己刚刚看到那男人搂着沈予凡的时候,自己心里无名火瞬间往上窜,只想上前将两人拉开,然后警告那男人不许靠近沈予凡。
然而,他一开口,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在乎的沈予凡。他竟用这种最不理智的言语、最不恰当的态度表达着他的在意!
是的,他在意!他非常在意!正因为他还在意沈予凡,所以他才接受不了沈予凡的移情别恋!
“予凡,我们也该上班了,回去吧!”丁兆国见沈予凡不吭声,只涨红着脸,于是他试着打圆场。
“你又是她的谁?”因着丁兆国的一句话,方少凌更是被怒火烧得失去了理智,“难道真是她的新欢?”
方少凌看向沈予凡,“没想到你到了S省还是不改本性,这么快就又勾搭上一个了?他一定比我们家还有钱吧?”方少凌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沈予凡,察觉她的脸在慢慢失去血色,呼吸时上下起伏的胸口显示了她此刻的愤怒。可方少凌显然不打算就此作罢,“怎么了?你离开我之后没跟狄志军在一起吗?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我,怎么又不要他了?”方少凌继而目光凌厉地看向丁兆国,“能让她放弃痴痴念念那么久的情郎,你还真有能耐!”
“方少凌……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说我见钱眼开,哪个男人有钱就爬上哪个男人的床,不是吗?”沈予凡话说得吃力,心脏位置的疼痛越发明显,她的呼吸渐渐不稳。“承你贵言,我在甩了狄志军之后,来到这里就遇上了比你方家更有钱的丁律师,良禽择木而栖,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沈予凡被方少凌的口不择言激怒,只能回以他更狠的话。丁兆国头一回见识到这样的沈予凡,自然也吃了一惊,不过他仍是按捺住自己的好奇,站在沈予凡的身旁,因为他留意到沈予凡越发苍白的脸色。
她以为自己对方少凌已经够忍让的了,而一切的退让仅仅源于心中对他尚存的情愫和念旧,毕竟两人终究曾是夫妻一场。可她发现,自己越是退让,方少凌越是乘胜追击,非要逼得她无路可走,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方先生,很抱歉让你一早看到了侮辱你视线的东西,我保证以后都尽量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让你恶心!”
不等方少凌回应,沈予凡首先举步走向停在对面的“路虎”,却在离车子尚有不到两米的地方莫名倒下,速度之快,让身后的丁兆国来不及搀扶,她竟是这样硬生生地倒下,左手腕上的玉镯发出异样的碎裂声。要不是手臂先着地,那么此刻流着血的不是她被断玉划伤的手腕,而是她的头部。
丁兆国倒抽一口气,连忙冲上去将沈予凡从地上扶起,检视她流血的左手。而站在最后的方少凌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他惊觉自己的心脏随着沈予凡的倒地竟忘记了跳动。
给读者的话:
*原创作品*作者:白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