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莺不止苍白,还削瘦的脸,带着有些厚重的胭脂,本来原先记忆中的因为怀孕而臃肿的身材如今也消失弥尽。秦雪清最后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孩子多大了?”
和鸣殿里点起了淡淡的薰香,这个午后这样安静的时刻,像是有意留着的。
“八个月了。”
秦雪清听见这回答,她也突然想起,这样子回了禁城,竟也快一年了。去年的春季,是所有风波开始的时候,今年的春季,能不能就此结束,不再纠缠不清呢?
“男孩,还是女孩?”这个问题似乎特别敏感。
“女孩。”江闻莺淡淡地说。
秦雪清会心地笑了。这种结果似乎比较好的。她心里是这样地确定。
“好,孩子还好不?”
“挺好的。”
秦雪清拉起江闻莺的手,她顿时也发现这双手更是削瘦。虽然这女孩儿刻意地在外形上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那手上的光景却已经暴露了她的真实情况。
“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麻烦?”
那双手上有粗糙的纹理,有些地方也起了茧子。没有任何的佩饰,且在手心之处有一道疤痕。在按照惯常的想法,像她这样的身份即使不是养尊处优,至少不至于会将手弄得如此沧桑。江闻莺静静地任着她的手被握住,眼角有隐约的晶莹的水珠。
“说说之前的事吧,我也想知道的。”
江闻莺沉默了。当她抬起头来看着秦雪清的时候,那眼角的隐约的晶莹的水珠,顺势落了下来。
“那天他们进了赵家堡,其实之前我已经知道王爷在后山的普水河留了后路,但是因为来不及跑,我和喜公公都藏在波管家打开的地窖里。喜公公一直都不让我出声。等了很久,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多久,喜公公才敢揭开那石板出去瞧瞧,发现外面已经风平浪静了。那时候,我的肚子就开始疼。喜公公和我都手忙脚乱地,喜公公在地窖里外到处跑,终于,我在地窖里就把孩子生了下来。我们见着堡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就想着跑下山。我们沿着普水河走,一直走,走到大约是深山里面,那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喜公公也不清楚,我们就在山里面的找了个山洞,歇息下来。之后的事情,就是我和朱延禧,不停地,你追,我躲,反正,我是不愿意跟他回来的。但是……”
“他最后还是找到了你,是吗?”秦雪清接口。
“嗯。不过,他把喜公公,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