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了。独留月光下的影子,和那满地的月色白霜。
那碗药不过是普通的补药汤水,并不能夺取她的性命。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证明,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仅此而已。
然后,他说,我不要你死。
秦雪清看着眼前亮灿灿的月光,她却感觉,已经死过一次,彻底地,死过一次了。
她只能用轻笑,来迎接这样的结果。
天亮的时候,江淮很早就来了,他的背后还跟着那个元振辞。但为秦雪清把脉的,还是江淮。
“娘娘注意保重身体,臣的药要按时服用,可保平安。”江淮也是言简意赅。等江淮写完了药方,那个元振辞接过看了一眼,就递给了门外等着的陶德源。江淮面无表情,对元振辞也是冷冷的态度。
“娘娘安心,愿娘娘凤体祥和,长命百岁。”元振辞对着秦雪清行礼,毕恭毕敬地。
秦雪清轻笑一声,挥手让他下去。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大概,现在这朱正熙,也是防备重重的了。
养心殿的檐角,就在她眼前的不远处。本来这和鸣殿,就是养心殿的辅殿,要过去,也不是很远。但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看守着,那个陶德源,像跟魂似地紧紧盯着她,这让秦雪清,苦恼不已。她已经算不出,从她进宫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外面的情况,该是如何了?
身边没有一个她信得过的人,也没有人会告诉她任何她想知道的事情。而对于朱正熙来说,他即使没有出现,也不允许她,有任何不恰当的想法产生。这种困兽之斗,其实也是很麻烦的。她只是从牢里出来了,但这环境的封闭,也和监牢没有两样。
夜晚的风,稍显凉了,这天气的预示,让人感到了秋至的微寒。秦雪清偶尔在微风中,闻到一股茉莉的香味儿。她知道这是朱正熙派人送过来的茉莉花的香气。这茉莉花似乎是他钟爱的,以前在怡清殿时,他就曾经种了许多。
花瓣上有些圆润的露珠,走进这花儿中间,这香味儿愈加地浓烈。这样的月夜,花儿在月光中更显得光洁。
“天赋仙姿柔枝翠,月夜清辉赏雪花。”秦雪清吟完,蹲下身子,衣袖拨弄着露珠,露珠儿顽皮地沾湿了她的纱裙,有些停留在她的手掌中,顺流而下,滴落在旁边的绿叶之上。
“淡雅轻盈香韵远,玉骨冰肌影香纱。”突然背后有另外的一把声音响起。虽然秦雪清没有抬头起身,但是她估摸到了这人的来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月光中他的影子在靠近,阴影处伸延到秦雪清流连之地。她站起身,手中捧着一把茉莉花。
“你来了?”
阴影动了动。
“香吗?”秦雪清从花丛中走出来。她将手中的茉莉花,举到他的跟前。他的身子动了动,点点头。
她先踏步进了殿内,他跟着也进来。秦雪清将花儿一一地装入一个布囊中,再拿起针线,将囊口缝紧。细针织的红绳穿过了这布囊,她在红绳上打起了鸳鸯吉祥结,细细地察看了这香囊的针口。她在做这些的时候,他一直静静地在她对面的圆桌边坐着,看着。
“本来想做了差人给你送去的,既然你来了,现在就可以给你了。”秦雪清将香囊举到他面前。他接过,在鼻尖下细闻。
“香吗?”
他点点头。秦雪清将手中的针线收起。
“闲来无事地找些事情做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意粗略浅薄。”
他的头摇了摇,将香囊握在手中。秦雪清看着他站起,走到她面前,对着她伸出另外一只手。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低下头来,将脸移动到与她咫尺的距离,那手,抱住了她,将她整个儿拉起。他的气息停留在她的耳边。
秦雪清当然意识到他的行为,是要做什么。她与他静静地相望,伸手,捂住了他的唇。她向他摇头,顺手推脱了他的怀抱。寂静无声,她走到窗前。
“你……”她听到他在背后,发出的声音。秦雪清回头,幽幽地看着他。
“不要再做后悔的事情。你不杀我,不杀我的家人,而且能够善待他们,这就足够了。我的要求,也只有如此而已。”
站在月光中,她任着月光沐浴在她的白纱裙上,她能感觉到,他呼吸的开始急促。
“可是我要的,不止如此。”他快步地向她走来,将她逼到墙边。“我要你,如从前那般,对我温柔似水,情意绵绵,我要你如从前那般地主动,与我琴瑟和谐,共赴极乐,用你的柔软的身体来包围我。我要你……”
他顶住了她的头,将她的身体狠狠地压在墙壁上。他的吻如排山倒海般的宣泄,这种压迫让秦雪清气息混乱,她的双手也被他压制住,她自己动弹不得,不得不任由他唇瓣的肆虐。但是,不顺畅的呼吸让她从身体里感到桎梏,她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他的压制,但是毫无作用。这种不自在但身体由衷的混乱反而像挑动了他不安份的情绪似的,让他似乎更激烈了。他在拉扯她的衣裳,她听到了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她唯一可以动的手掌,也扯住了他的衣裳,奋力地往外拉。
他终于停歇了,他的唇终于离开了她。但他并不是要停止,他抱起她,将她压在了床上,他是真的不在乎她的挣扎了,纱帐的飘扬,掩盖了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