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庵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她每次来这儿,似乎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召唤而来。
是需要的。她心里说服着自己。
秦雪清看到了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他应了她的邀约。他就站在那蔷薇花旁,蔷薇花是他心里最纯真的那一丝向往。他的记忆深处最美的花。这是她感到欣慰的。好像只有他,一直都是一如既往,是不是?
“你来了。”朱正浩首先说话,他并没有转头。
秦雪清诧异地站在他的身后。她感到一丝无措。她自信没有发出声响,也没有让人察觉,但他,确是敏锐了,竟然不回头就可以知道她的到来。
“嗯。”她在他身边站住脚。
“你身上有水仙花的味道。”他终于转过头来看她,带着一脸的笑意。这让秦雪清更加地诧异。
“最近南苑里来了水仙花,摆了几盆在内殿里,这味道,不会也附带在身上了?”秦雪清双手举起,嗅闻着自己的衣裳。朱正浩伸手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披风上,拨弄下一片细小的花瓣。
一起笑了,原来是有使者,这小小的花瓣将她出卖了。
“这大概是附带来的,不过……”
“行军之人都是敏锐精明的,不然很容易让人趁虚而入。这是直觉,毋需诧异。”
他好像懂得了她的想法,她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已经回答了。
秦雪清脱下身上的披风,在他身旁站住。
“天冷,不要着凉了。”朱正浩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小喜子将披风仍旧为她披上。
“很好。不用。”
安静地站着,他们一起看着那落了叶的蔷薇花。
“其实你不用如此。皇帝如此器重我这个成国公,证明他心里没有芥蒂,这是好事。”朱正浩首先开口,他一下就切入主题。
“你知道我邀约,是要对你说什么?”秦雪清回头,看到小喜子已经没了踪影。她一下就了然了。“你知道最近内宫的状况?”
“当然。”朱正浩回答得很坦然。“我不能让你受委屈。”朱正浩突然抓住她的手。秦雪清一阵冷颤,他还是握紧了她的手。
“我知道皇帝身边现在没有任何人值得他信任,所以,你很担心。你甚至也在担心我,是不是?”
秦雪清沉默不语。她害怕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让她觉得自己是透明的,一目了然。怎么在他面前,她就无所遁形了?
“如果用心去看,会一下就把你看清楚的。”朱正浩又适时地,像是解答她的疑问。
“你如果担心我,那是正常的。谁叫我如今,兵权在握?”朱正浩放开了他的手。“如果稍有不慎,我就是下一个闵海,随时可以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