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清一踏入文华殿,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的出现,顿时让她心凉了半截。胸闷气喘,她的头,嗡地一声,开始头疼。怎么就什么事他都要掺和?
秦晚舒也看到了秦雪清,他笑得异常的诡异。
“参见太上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赐座。”
“谢太上皇。”
秦雪清一路眼望着秦晚舒,看到他坦荡荡的表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的头又嗡嗡嗡,像绕着千万只蚊子,在耳朵边飞个不停。
“今日,朕延请各位到来,是确实有事情需要向各位讨教一番。请务必实情相告。”朱正熙一边举起手中的酒杯,一边笑着脸,直言正题。
来文华殿的粮庄老板一共只有三个,秦晚舒就是其中之一。他俨然成了这些人的代表。
“谢太上皇恩典。草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望太上皇指教,草民洗耳恭听。”
“莫不是,居宁侯?”朱正熙似乎听出了些端倪。
“正是,太上皇,好耳力。”
朱正熙微笑不语,端起酒杯将酒喝下。
“想不到,竟然是居宁侯来此,朕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朱正熙握紧了秦雪清的手。示意小喜子倒酒。
“来,即是居宁侯,朕可是欢喜。怎么说都是熟悉的人,问起话来也方便些。”朱正熙又举起酒杯。
“谢太上皇。”一下就喝完了酒杯中的酒,秦晚舒放下酒杯,瞄了秦雪清一眼。
“不知居宁侯可是猜出,朕今日所问何事?”
“快给太上皇倒酒,也给各位粮庄东家添酒,哀家也敬各位。”秦雪清看到秦晚舒要开口,急忙开口。她望着秦晚舒,心头焦急的情绪表露无疑。
千万不要自以为是。那可是,犯了大忌的。
秦晚舒看着小喜子添完酒,他看着秦雪清的表情,笑得更加地诡异。
“请太上皇指教,草民必是竭尽全力,为太上皇分忧解难。”秦晚舒说完,又瞄了秦雪清一眼。
够给你面子了吧?
秦晚舒的表情看在秦雪清的眼里,那脑袋里的嗡嗡嗡,奏得更响。秦雪清看着朱正熙平静的表情,转头,瞪了秦晚舒一眼。
小心为上,别又给我惹麻烦。
秦晚舒转开了头,只用眼角眯着看秦雪清。
“居宁侯向来就是行家。朕一贯都甚是佩服。朕想问问,这京城里,突然出现米价暴涨,排队抢购的事情,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这……”秦晚舒的语气,看起来似乎很是犹豫。“这几月天旱无雨,各地出现稻苗早蔫,早春已经是此等境况,恐是秋收之时会受影响。所以,抢粮事件,也是无可避免的。这民以食为天,恐怕所有人心里都恐惧着到了秋收时,也会出现粮食缺乏的境况。米价暴涨,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对我们粮庄来说,这抢购粮食,难道草民眼看着有生意不做,还要囤积着米粮,那不太吃亏了吗?”
秦晚舒身后坐着的那另外两个粮庄东家,倒是小鸡啄米似地附和着,频频跟着点头。
朱正熙听到了秦晚舒的话,静默不语。他轻轻地放下一直端着的白玉酒杯。
“居宁侯果然大言不惭。这关系国计民生的行当,怎能由你们来操纵!”
只是片刻的静默,突然朱正熙猛拍了桌面一下。震耳欲聋的声响吓了众人不小。
“来人,将此等刁民押入大牢,等候提审。”
底下的三人,包括秦晚舒,面面相觑。那另外的两人突然抓住秦晚舒的衣裳,大声地嚷嚷。
“居宁侯,你说这事你一定可以摆平,不会出差错的,怎么……太上皇饶命,饶命……”
三个人被拉出了文华殿。朱正熙的脸,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愤怒,涨得通红。
“你听到了?”
秦雪清有些无措,听到朱正熙的发问,倒是一时不及应答。
“这就是商家的灵敏嗅觉,而且,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了。”朱正熙的脸色,慢慢地缓和。
“难道你认为,这是他们联合起来,故意耍的手段?”
“天旱无雨,如果到时秋收受损,朝廷必然要调配粮食。说不定,就要向他们这些粮商征粮。这些人害怕被无辜征粮,就提前制造事端,想和我们谈条件。地方官员也是怕事情闹大,开始不敢上奏,等到情况升级,才不得不发急奏。”
“如果我没猜错,你三哥一定还另有目的。区区一个米价暴涨,是不能满足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