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悄然的烛光,透过那纱窗,静静地,昏黄的颜色,看似,很温暖。这院子里静悄悄,只是偶尔的风吹树摇,多了一点生气。
秦雪清从房里出来,已经在这院子里,站了许久。那面前的纱窗和烛光,人影曳曳,那纱窗后,烛光下的人儿,正在默默地,辛勤地,甜蜜地,穿针引线。她的影子放得很大,一动一动的手,还有一点一点,细致地抚摸着手上的衣裳,都仿佛在诉说着,无限相思。月儿来了,云儿来了,月儿忽隐忽现,云儿飘飘荡荡。
满月。是不是象征着,人月两圆?
秦雪清一直在心里翻腾,止不住地,想不到,该怎样去,说出心里的话。她轻轻地走上台阶,敲门。
叩,叩,叩。那纱窗后的身影,越来越近。
“娘娘?”翠菊打开了门,神色甚是惊讶。“娘娘有事,只要派人来叫奴婢就好,怎么……”翠菊惶惶的神情,加重了秦雪清本来,就不安的心。
“哀家睡不着,所以来瞧瞧你,在做什么?”
翠菊收拾起桌上的衣物,笑容有些羞赧。
“只是奴婢闲散无聊,所以绣些衣物打发日子而已。”
秦雪清拿过她手上的衣物,看着这加入了她细细真心的一针一线,到口的话,隐忍着,说不出来。
“这些……是绣给李胜的?”
“嗯。”翠菊只是轻轻地应着,微赧着想再次收起衣物,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神态,充满着,细细的温情。秦雪清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坐下。那些衣物被抱在她的怀间,有着,很慎重的,很慎重的,怕被损伤了的,意味。
秦雪清拨了拨她的头发,将她头上的簪子,簪好。翠菊突然伸手,将簪子拔下。她对着秦雪清笑笑,站起身,转身走到柜子前,将衣物放下,拉出上层的抽屉,拿出一个木盒,将簪子细心地收入木盒,又轻轻地擦拭了木盒的表面,将木盒,放入抽屉,轻轻拉上。
“娘娘可要饮茶,奴婢去泡。”
“不了,”秦雪清拉着她,不让她再走动。“你来,坐下,哀家有话想和你说说。”
她的眼睛里,有着轻轻的笑意。眼波流动,将她心里的欢喜,溢于表面。
这话,该从何说起?
秦雪清握住了她的手。
“翠菊,你一直都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在我心里,我已经不当你是奴婢了。”秦雪清有些心酸,“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妹妹,你知道我从来都只有三个哥哥,如果有个贴心的小妹妹可以与我分享心事,那是多么求之不得的事,所以,我也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的小妹妹,能够得到幸福……”秦雪清握紧了翠菊的手,看着她的神情,满是迷惑。
秦雪清有些说不下去了。
“想来这李胜自请去前线,也是一片赤子之心,忠肝义胆,他对你,绝对是想要一个美好的未来,他希望给你,更好的生活。男儿志在四方,总有些冲劲,想要建功立业,功成名就,然后佳眷成属,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秦雪清摸摸自己的心房,有一点点的,痛。
她转过头,看着翠菊,皱着眉头。还是一脸的,迷惑。
“李胜是哀家的义臣,哀家已经发旨,封李胜为,忠国公。”
秦雪清停下话语,看着翠菊。翠菊也在看着她。两人相望,翠菊的神情里,已经没有了,那流动的欢喜。
秦雪清静静地,将想说的话,说完。
“上了战场,本就是离死神最近的地方,生死存亡,旦夕变化。李胜为国捐躯,死得,重如泰山。”秦雪清顿了一下,她离开翠菊的视线,“李胜的灵柩,哀家已经派人到前线去安排,让他扶灵归祖,荣耀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