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和姨娘,都还好吧?”
“都好,只是爹爹身体偶发的不适,还常常困扰,已经嘱孙太医看了,孙太医也说只是劳累所致,并无大碍。”
“那……二哥……”
秦晨睦看了小妹一眼。
“你都知道了?”
“是。”
“夕和一开始也接受不了,但是,被爹爹劝住了。他已经去赴任。”
“……爹爹……没有为二哥安排什么?”
秦晨睦拿起茶杯,茗了口茶,顿了顿,抬起头。
“没有,爹这次并没有任何争执。对这件事,爹连在朝上也没有提任何意见。皇上问的时候,”秦晨睦又喝了口茶,叹了口气,缓缓的说“爹也只是用要避嫌,就给回了。”
秦雪清很吃惊,这不象父亲向来的做法。父亲,居然会用“避嫌”,就回了皇帝?
“这怎么可能?”
“确实如此。”秦晨睦又喝了口茶。他似乎看出了妹妹的疑惑,轻轻一笑。
“清儿现在,才是爹最宝贝的,所以,爹已经说了,什么都能忍。”
秦雪清有些无奈,又有些疑惑。心上的酸楚,泛滥。
大哥走后,秦雪清还无法释怀刚才的对话。
大哥说父亲要避嫌,是为了自己?
她摸摸手上的翠玉箫,这是三哥托大哥带来的。
三哥在江南,可还好?
孩童时候,与三哥嬉闹的日子,多么惬意。三哥通常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闹得父亲常说,这舒儿日后,必定是个搞事的主。可曾想,三哥现在的生意,可是做遍了大江南北,千里边疆。连舅舅们也都感叹三哥是个难得的商业奇才,他想到的,别人未必想得到,而这正是商机所在。
这翠玉箫,晶莹剔透,色泽亮丽,定是用上等好玉制成的,吹起音符跳跃,声音轻灵,回味无穷。
今天秦晨睦的到来,给了秦雪清这三个多月来,最快乐的一天。
快乐,是不是也要与人分享?
晚上,吹起玉箫,陶醉在这无忧的乐声中,秦雪清的心,清澈了许多,多日来的情绪,也暂时被抛在了一边。远处,也响起了箫声。遥相呼应,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这是他的箫声,只有他,才可以把相思吹得如此地快乐。
相思阻音息,如此自当莫愁才是。
当年,他如是说与她听。
那时候,她不明白,如今,她有些许明白了。
他的相思,定是源于他的母亲。
关于元太妃的事由,虽然芳筱姑姑不太愿意提,但是,也是略微说到一些。
当年的元太妃,也是宠冠后宫的。她最喜欢的,正是吹箫。
秋思曲的缠绵悱恻,正是元太妃的钟爱。
南山寺的桂花园,她第一次听他吹箫,吹的正是秋思曲。
现在,他却时常吹的是,长相思。这正是她第一次,吹给他听的曲子。
这段时间,鲜卑国又在蠢蠢欲动。他一定很忙。
战事已经迫在眉睫,但是,每晚,都会听到他的箫声。有时候,只是很短的时间。
那好似在跟她说,他很好,不用担心。
每晚,她也是听着这箫声,睡得安稳……
遥远的,绵延的乐声,就是这夜晚最安静的,一丝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