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众妃嫔照例给皇后娘娘请完安,又聊了一会便各自散去,月碧落却将着急回宫的窦涟漪叫住了。
“俪妃,本宫自打回宫便没见过皇子,心中怪想他的,不如让人带了来见见。”
窦涟漪下意识地推脱道:“泽儿近两天有点伤风感冒,若是传给皇后娘娘便不好了。”
“严不严重?可叫太医看过了?既然小皇子病了,本宫自当亲自前往看望,玲珑,赶紧给本宫备轿。”皇后的神色甚是紧张,关心之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不成加害儿子的人确实不是她?
窦涟漪疑惑间,忙劝阻道:“哪敢累娘娘亲自前往看望,臣妾叫人带了泽儿来便是。”她转身叫来素云,命她立即带了小皇子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玄承泽被带了进来,冲着端坐榻上凤冠霞披的女人行跪礼,奶声奶气地问安:“泽儿给母后请安。”
小人儿粉团玉琢一般,一双晶亮的眸子,灿若繁星,头上小小的金冠束了乌发,更衬得他肌肤似雪,十分的惹人喜爱。
而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喜得月碧落合不拢嘴,忙亲手扶起地上的小人儿,拉到自己怀里左看右看竟是看不够似的。
“啧啧啧,我们泽儿长得真是漂亮,赶明儿长大了不知秒杀多少少女的心哟。”女人的目光一直含着小人儿,忍不住摇头叹气。
窦涟漪一直警惕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这会忙向儿子招手道:“泽儿,别烦着母后,快到母妃这里来。”
“母后抱抱。”
玄承泽却受惊似地往月碧落怀里钻。
“泽儿别怕,母后抱。”月碧落忙抱起他,一边拍着背一边哄,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对真正的母子。
窦涟漪脸色兀变,心中又惊又怒又伤心,自从受伤醒来后,亲生儿子见了自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总是拒绝她的亲近,让她情何以堪。
“玲珑,去看看藕泥糕蒸熟了没有,若好了便端过来给泽儿尝尝。”月碧落一边吩咐一边自怀中取出一只金麒麟挂在小人儿的颈子上,冲她解释道:‘这是本宫专门求泰山上的得道高僧开过光的,可保泽儿一生平安泰康。”
唬得窦涟漪急忙出声,明里是称谢,实则是本能地防备:“谢谢皇后娘娘疼爱,只是最近天热,泽儿肠胃失和,遵太医嘱咐须得忌口,好多东西都不能吃呢;至于这只金麒麟,臣妾替皇儿谢谢娘娘厚爱。”心里却盘算着,一回宫,便要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别是在上面抹了什么毒物也未可知。
月碧落不由敛了眉头,极是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莫非你怕本宫害他不成?这藕泥糕专门挑了最新鲜不过的嫩藕,磨得细细的再加上枣泥等调制而成,不仅味道鲜美,而且最是清热解毒,泽儿吃了正好。”
“这宫里的事情呀,还真是难说。”一想到儿子受伤那一幕,她的心不由一阵阵发紧,来不及深想,起身上前将儿子抢了过来。
“哇”地一声,大概是她的动作太突然了,玄承泽吓得哭了起来,双手拼命地推她,脑袋拼命扭向月碧落,口里一个劲地:“不要,不要。”
月碧落赶紧起身,冲着小人儿一拍手:“到母后这里来。”玄承泽竟然使劲地往她怀里扑,女人面色一喜,用力将他从窦涟漪手里夺了下来,抱在怀里又是拍又是哄:“泽儿不哭,乖。”
奇怪的是,玄承泽一到她怀里,竟然真的止住了哭闹,弄得一旁的生母又尴尬又不是滋味。
“俪妃,你也是,这泽儿是你亲生的不假,可不管怎么说,后宫无论谁的孩子都得尊称本宫一声嫡母后,难不成你真的怕本宫害他不成?”月碧落扫了她一眼,责怪道。
如是一说,窦涟漪倒是不好再阻止了,只得陪笑道:“臣妾并无他意,实在是被他闹怕了,皇后娘娘莫要见气。”
玲珑正好端了刚出笼还热气腾腾的糕点来,月碧落便用银筷子夹了一块喂与小儿吃,窦涟漪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银制品可以试毒,好在并无异样,便略略放了心。
“好吃吗,泽儿。”
女人低了头,一双散发出母性柔辉的眸含着小人儿,半绺发丝垂下来,轻轻地扫着孩子的脸庞,惹得玄承泽咯咯发笑,好一副母慈子欢图。
莫非凶手真不是她?
此情此景,窦涟漪真的无法将月碧落与那样手段残忍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主子,婉妃娘娘求见。”
一名小宫女轻手轻脚地进来回禀,月碧落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不大愿意地命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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