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妃恨得牙根发痒,听说在背后天天指槡骂槐,见了面便怒目相向,弄得窦涟漪见了杜婉莹不得不绕道走。
月碧落在一旁怡然自得,这后宫越不太平,她的后位才愈加稳固。
庆元十四年正月二十六日,窦涟漪涎下皇子,太后与皇上大喜,玄寂离更诏告天下举国同庆,即日起所有赋税减免一成,并大赦天下。
转眼春去冬来,孝仁太后却突然病重,且一天重似一天,终是没有挺过年关,于庆元十四年岁末薨逝。
玄月皇朝举国哀悼,太后灵柩在保成殿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后方下葬皇陵,极尽哀荣。
这一年,对于皇帝玄寂离来说,既经历了子嗣绵延的喜悦,也历经了失去至亲的痛苦,注定难以忘怀。
庆元十五年夏。
玄月皇朝祭天大典将在十日后举行,玄寂离带着众妃嫔及重要大臣启程前往泰山。
皇家广场上,但见旌旗招展,车马林立,犹以当中一袭明黄华盖当顶的御车最为尊贵气派,车前,皇帝玄寂离端立如钟。
“皇上,时辰到。”旁边的典仪官提醒道。
玄寂离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轩了一下,女人说好了来送别的,如今还不见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皇上,可以出发了吗?”后面的马车,紫红轿撵掀开,皇后从里面探出头来催问。
女人想必有事耽搁了,这边吉时不得错过,玄寂离最后看了一眼皇宫正门,转身踏着马凳上了车,好在有飞雪在,他并不担心她的安危。
典仪官令旗一摇,但见旌旗猎猎向前,车队如洪流一般向前滚动。
却在这时,一道着湖蓝色宫装的身影自皇宫内奔了出来,“皇上,等一等。”她一边跑一边追,可是浩浩车队,她的人还有声音都显得那么渺小。
“主子姐姐,皇上的车马已经走远,别追了。”五儿搀扶着她,一半是提醒一半是劝告。
窦涟漪终于止住了奔跑,目送那一抹耀眼的明黄渐行渐远。
因皇子玄承泽年幼,她不得不留守宫中,本来说好了带着皇子来送行的,不想临行前,小承泽哭闹不止,急忙宣太医来瞧,说是受了风寒,发发汗便好了,只是这么一来,孩子不宜出门,她留下秀珠看着,自己跑来了,不想还是没来得及送行。
“回吧,也不知道承泽怎样了。”
窦涟漪又记挂着儿子,只得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匆匆忙忙往回赶。
老远,便看到徐怀玉拎着急诊箱往关睢宫方向奔去,她的心一沉,拍轿示意追上去,及至追上了,忙问:“徐太医,发生什么事了?”
徐怀玉只顾着疾行,猛然听到问询,抬起头一看是她,神色慌张道:“听说皇子出事了,目前还不知道状况。”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乘轿撵冲了过去,轿上之人还在一个劲地催促:“快,快,快……”眨眼间,轿撵直接抬进了宫门。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廊沿下,一名小宫女正翘首盼望,见到她时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窦涟漪不及轿撵落地便从上面跳了下来,慌不择路地往屋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叫:“泽儿呢,泽儿怎样了?”
“娘娘,您小心一点。”五儿从来没见过主子如此惶急,也难怪,皇子泽是她的命根子,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五儿不敢往下想了。
窦涟漪哪还顾得上自己,冲进去后,一眼看见素云抱着儿子不停地转圈圈,见到她时也是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令她的心更是一沉。
“我的泽儿怎么了?”她抢上一步将儿子抱了过来,温软的触感让她略略放了心,下一刻,却发现儿子小脸发紫,双目紧闭,急忙将脸贴上孩子的口鼻,失声惊呼道:“他怎么没气了?”
“娘娘,让微臣看看。”
身后传过来一声,竟是徐怀玉随即赶到了。
“徐太医,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本宫的儿子。”将儿子递与男人,她哀哀求告,并在心里暗暗祈祷:她愿折寿十年,只求孩子无虞。
徐怀玉将孩子平放在榻上,全身检查了一遍,发现皇子并无伤痕,且无中毒的迹象,一时也无从下手。
“徐太医,你快动手啊,不然来不及了。”窦涟漪见他束手无策的样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抓着他的手施治。
徐怀玉也急出了一身汗,沉了一口气,方道:“娘娘且别急,容微臣再仔细检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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