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窦涟漪又专门着人去内务府要了张镶古铜宝镜梳妆台,往那一搁,顿显女儿家特有的闺阁气息,就连那位刁钻的妹妹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脸上也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姐姐有些累,先去休息一下,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找秀珠她们。”忙了半天,她终于觉得力不从心,顾及腹中的胎儿便不敢强撑。
窦婳姒乖巧地点头,及至姐姐转身而去,脸上的笑容顿然收梢,她坐在圆木梳妆凳子上,对着镜子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的脸庞,眸光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二小姐真是不懂事,东厢那边怎么不好了,偏要跟主子挤在一处,皇上若是来了想跟娘娘说个体已话都不方便。”窗外,好像是秀珠在发牢骚。
另外一个人赶紧“嘘”了一声:“小声点,别让二小姐听见。”
“听见就听见,我又没说错。”秀珠非但没有住口,声音倒比之前提高了几分。
窦婳姒呼地站了起来,这帮狗奴才,竟然敢在背后编排主子的不是,太不象话了,她冲到门外叉着小蛮腰,指着正在用一根竹竿抻被子的秀珠喝道:“你,过来。”
当当当,秀珠充耳未闻地越怕用力地抻着被子。
“你聋了,本小姐叫你过来。”窦婳姒气得双眼圆睁,声音不由拨高了几分。
素云怕闹僵了,赶紧过来陪着小心:“二小姐,您有什么吩咐找我……”话还未说完,人被一股大力给推开了,噌噌噌后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而窦婳姒已冲到了秀珠面前,呼地夺下竹竿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你凭什么打人?”秀珠没想到她会动手,大声质问着,一时忘了躲闪,直到背上手臂上挨了好几下,这才醒过神来,反手抓住“凶器”,气得直跺脚:“你太过分了。”
素云和小英子也围了过来,纷纷指责道:“二小姐,这就是您不对了,秀珠再有错您也不该动手呀。”
“动手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奴才,纵打死了又怎样,松开。”窦婳姒一边骂一边用力往回夺那根竹竿。
秀珠虽是丫头出身,可主子待她如亲姐妹,几曾受过这种气,当下一松手,赌气地将头伸过去:“你打个试试。”
听得“啊”地一声尖叫,她抬头一看,窦婳姒重重地跌倒在地。
“姒儿,怎么了这是?”窦涟漪刚刚躺下,便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起先懒得动,后来听见越吵越厉害,不得不爬起来,跑出来便看到这一幕。
窦婳姒被素云扶了起来,心里那叫一个恨啊,从小到大还从没受过这种气,出过这么大的糗,可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落了下来:“姐姐,她们欺负我,您要给妹妹作主啊。”
“好啦好啦,进去说。”窦涟漪心疼不已,搂着妹妹进了屋子。
秀珠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跟着进来连声道歉,“主子,是我不好,不该跟二小姐罗置气,二小姐,您没事吧?”
“你试试就知道有没有事了。”窦婳姒大吼着一掌推了过去,猝不及防的秀珠仰面八叉地往后倒下,后脑勺撞在金砖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
窦涟漪回过神来,赶紧命素云和小英子将她扶了起来,连声问:“怎么样,有没有流血,用不用叫太医。”
“姐姐,你那么紧张她干什么?一个奴才也值得宣太医?我也摔了,怎么不见你叫人请太医来?”窦婳姒气得哇哇大叫,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子质问。
素云看不过去了:“二小姐,您还能站在这里大嚷大叫,证明没什么大碍,您看看,秀珠的后脑勺都流血了,再有,虽说主子是您姐姐,可宫有宫规,也不是您能随便指着大呼小叫的。”
“她要是不流血本小姐还不依呢,至于我们姐妹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奴才来说叨。”窦婳姒哼了一声。
“你——”素云被她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窦婳姒手指点着面前三个人:“也就是姐姐脾气好,把你们一个贯得没规没矩……”
“够了。”窦涟漪头都给吵大了,见妹妹越说越没谱,终于厉喝一声打断她,吩咐道:“素云,小英子,你们先扶秀珠下去,再叫人请徐太医来包扎一下。”
等三个人下去了,她拉着窦婳姒的手问:“怎么样,身上没哪里疼吧?”
窦婳姒很想甩掉她的手,还亲姐姐呢,这个时候才记起来问自己哪里疼,合着在人家心目中,自己连一个丫头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