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住地欢叫,与周围的沉闷气息格格不入。
“还吉祥,主子都这么惨了,你再瞎叫看我抽你。”秀珠气得冲着它一瞪眼。
如意不知人世多艰,只要有得吃有得住便快乐无比,仍是不停地欢叫:“娘娘吉祥,娘娘吉祥。”
“托你吉言,你家娘娘定会吉祥如意的。”靠着椅背,双手抚在肚子上,感受着腹中胎儿时不时的跳动,再听着鸟儿欢唱,陡然觉得自己不是孤单的,如今的日子也并非毫无希望。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窦涟漪听到这一句,不禁啐了一口:“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这会子皇上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过来。”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如意越发叫得欢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也盼着皇上来,你家主子我更盼着皇上能来,可现在真不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们帮不上忙,就别给他添乱了,是不是?”窦涟漪站了起来,走到它跟前,轻言细语地解释给它听。
素云正好从里面出来,慌不迭地屈下膝去:“给皇上请安。”
窦涟漪吃了一惊,偏身一看,果然是他站在后面,惊呼一声:“皇上,你怎么来了?”
“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便赶来了。”他伸手搂住她,视线环顾一周,破败的景象令人不忍卒看,重新看向她时,眼底涌上一层痛惜:“委屈你了。”
欢悦却弥漫了女人的双眼,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爱人的怜惜与不忍更让人欢喜的呢,“不要紧,太后住了那么多年,臣妾有什么不能住的,你说呢?”
话是这么说,可从前他是没法子,不得不让母亲受苦,如今他大权在握,却无法保护心爱的女人,叫他情何以堪。
“不带我去参观一下你的新居吗?”玄寂离勉强一笑。
窦涟漪夸张地做了一个请姿:“皇上请。”便兴兴头地引了他进去,人刚走到门口,一股湿气与霉味扑面而来,令他骤然蹙紧了眉头。
“这是外间,里间是臣妾的卧室,旁边还有下人房和小厨房,小两进的院子,不错噢。”她一边带他参观,一边兴致勃勃地介绍。
玄寂离脱口而出:“这哪里可以住人,不行,换个地方。”
“还是不要了,太后能住,臣妾就能住。”她收了嘻笑,一脸认真地说。
玄寂离默然,搂在她已不再纤细的腰身上的手略略一紧,痛惜地闭了闭眼,复睁开时,唇角勾出一抹坚定:“等这一关过了,寂离定百倍还你,让你再不受一丝委屈。”
“有你这句话,四儿便知足了。”窦涟漪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中盈满了幸福,真想就这么倚在一起,可现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皇上,灾区的事怎样了?”
男人的身体抖了一下,她赫然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情况很不好吗?”
“是,灾区民众无家可归,又出现了数例时疫,搞得不好便会大规模爆发,朕此时来,一是看看你,二是跟你告个别,朕决定亲赴灾区督查。”
窦涟漪几乎是本能地不想他去:“您要亲赴灾区?可不可以不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朕已经决定了,都不要劝了。”华眸拢了忧虑,男人的神色却异常地坚定。
想必太后、皇后还有后宫娘娘们都劝过了,她知道多说无用,看向他的眼神除了爱恋,更多了崇敬:“既如此,四儿便不劝了,只恨身子不便,否则四儿愿与寂离一起前往灾区,以解百姓疾苦。”
“好好的保重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便是对寂离最大的支持。”捉起她的双手,将它们置于大掌中,他殷殷叮嘱。
窦涟漪用力点头,“我会的,你放心去吧。”
“皇上,俪嫔娘娘,皇后娘娘来了。”秀珠在门外禀告。
两人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实在是都没想到,窦涟漪忙道:“快请。”与此同时,从男人掌中抽回双手,迎了上去。
“皇后娘娘千福。”刚走到门口,门帘一掀,一袭淡蓝色映入眼帘,果真是皇后进来了,见状,赶紧搀扶起她:“快平身。”
“皇后,你倒是有心了。”玄寂离的口气虽淡淡的,仍是听得出少许称许的意味。
月碧落吃了一惊,赶紧上前见礼:“皇上也在,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这一声,已不着任何情绪。
满室简陋,却站了两位当今最有权势的男女,窦涟漪百感交集,“臣妾何德何能,劳皇后亲来看望,竟是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