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一定是饕餮闻到我动用神术时的气息,秒速向我袭击过来。我吓得闭上眼,却忽然感觉飓风骤停,落在一出百花盛开的草地上。
黄色粉色白色的野菊花在我们身旁盛开,玄天清俊的容颜就在我的面前,他英挺的鼻子几乎触到我的,因为频频动用神术有些微喘。他深深望着我,漆黑深邃的双眸是那样迷人,一眼望穿的关切与深情让我真想此刻凝结,永不继续到下一秒。
我的心契暖暖流向他,他的喘息在安静的流淌中渐渐平息。
他咬唇半晌,终于蹙眉对我说:“傻瓜,你以后能不能别总这么让我担心?”
“对不起,我总是这么冒失。”我低下睫毛不好意思地咬住唇。第一次被他这么直截了当地表示关心,我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已经烧得不是自己的了。
他扶我站起身,我四顾着,隐隐听到饕餮的婴儿啼哭,连忙问:“我们这是在哪里?”
他向西面蹙眉说:“时间仓促,我们还在吹起之洞的山谷里。”
我摸了摸自己身后的天母剑,拉起他急声道:“快带我回去!雨落……雨落!”
他拉住我,一字字问:“这一次回去,可能就是一次与怀涛的死战,你真的愿意……?”
败了,我们全军覆没;胜了,我也可能死于玄天的剑下,但是……雨落,四方隐士,谷内大大小小的侍从婢女,这些已让我没空再去权衡得失。
我抽出天母剑对玄天笑:“想那么多没用的,往前走,才是路。”
玄天第一次对我展眉笑了,漫天的白云和万丈的阳光在他身后仿佛也黯然失色。他揽住我的腰,我随他消失在安闲微颤的繁花之间,闪现在凶兽咆哮的茅屋之前。
龙宇已和怀涛相对而立,一个眦睚欲裂,一个哀伤如絮。
“拜你所赐,我这龙华江山就要拱手让与他人,却没想到踏破铁鞋,你竟如缩头乌龟般躲在这里。今日就让我了结了你这逆子!”怀涛抽出天母剑,锋芒毕露。
龙宇微抬凤目,幽蓝的双眸郁结哀伤的怒火,落在怀涛身后咆哮的饕餮上:“父皇……这一切可都真的是因为我吗?”
怀涛侧面向饕餮望去,扯唇冷笑:“若不是你欺蛮父皇,佯做太子百年,事情也不会到今日这不可收拾的地步。”他高居天母剑,人却向后急退数步,饕餮应声而起,狰狞着冲向龙宇。
龙宇怕饕餮伤及旁人,飞身冲向天际,饕餮随着他扑向天空,却已被龙宇施出的“泽地萃”困在半空,周围草木凝成不知名的巨大藤木,将饕餮的嘴连同身子捆得难以动弹。
饕餮向着龙宇挣扎扑击,吼着婴儿般鬼厉的啼哭,龙宇苍白的面容凄然欲泣,忍不住哀声唤:“母后……!”
穷奇黑色的火焰席卷天际,烧尽“泽地萃”的藤木,又扑着蝠翅向龙宇袭来。眼见龙宇节节败退,我握着天母剑想要冲向天空,却被玄天按住。
他飞快地结印祭出冥蛇,冥蛇摆动冗长句尾消失在我们面前时空的洞穴中,片刻白嘲风和朱夕的身影已出现在我们面前。
白嘲风眯起邪媚的咖啡色双眸,瞥了眼空中鏖战的龙宇,斜唇向地上啐了一口对玄天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告而别准没憋着好屁,原来是跟这几个大孙子杠上了。”他结印祭出巨斧和白虎,飞身骑着白虎御风而上,转眼已将穷奇的黑火吹得变了方向。
怀涛见来了帮手,奔向雨落,用剑架在她脖子上高叫:“谁也不准再动!再动我杀了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