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忙要向下接着看,却只是一片空白的石壁,反而比其余石壁更加光滑细腻。
玄天百思不得其解,只因一心赶路,撇下这没尾的故事就要闪身穿墙而去。
他却重重撞在墙上被弹得一个跟头,屡试屡败,额角已撞出血来,才不得不相信这世上真有胜他百倍的奇人。
他朗声向着黑暗拜道:“晚辈玄天久闻前辈大名,特有一惑求前辈解答,答完必有重谢,亦决不向人提及此事,自会速速离去。”
黑暗返着玄天清朗的声音,久久才散,却并没有多出半分的回音。
玄天向着石壁跪下求道:“晚辈入洞,虽然参破前辈五行阵法,但也不由钦佩这变中伏变的术数,将伏羲六十四卦已用得登峰造极,若不是晚辈……若不是晚辈不才,误打误撞,也实在难以参悟。“
黑暗泰然自若地沉着脸,仿佛并未被玄天的说辞打动。蓦地从幽远深邃的洞底传来长吟,仿佛虎豹怒吼之声。
霎时飓风大作,乱石纷飞,玄天的面上身上骤然遍体鳞伤。
难道这就是相传的大地呼风?
他在这骇人的风中起身想逃,想起狄斯死前凄惨的笑,和艄公随从们无谓的血,不由咬牙俯首道:“晚辈破阵之后的种种变故,早已被前辈悉数掌控,如今晚辈挨到这里,已黔驴技穷,却被前辈施下的塞空禁咒阻住去路,想是前辈早已算准作为玄武的我会来此了。晚辈甘拜下风,只求前辈一句话……恳请前辈现身……”
他本来不心甘情愿折服于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头,此刻生死关头,说的却是肺腑之言,边说边由衷叩了三个头,抬头之际,才在手中微弱的萤火照射下看,看见一个小洞。
他已被那风吹得全身浮起,扒住顽石奋力看向那小洞,才发现里面陈着笔墨。
变色风地间,玄天拾笔轻笑,起身望着那一幅幅壁画沉思半晌,伴着洞底袭来的巨浪之音,在最后空白的石壁上挥豪疾画,片刻画出一幅章法错落,浓淡相宜的水墨。
飓风夹着巨浪,滚着砂石袭来,石壁中瞬间开闭一道暗门,玄天踩着巨浪滚入门内。
草木芬芳,原来那暗门只是高山一角,白鹭直飞青天,仙鹤与驯鹿悠闲踱步,漫不经心地望向玄天。一片世外桃源。
玄天走进溪边门户洞开的茅草屋,朗声拜倒:“晚辈玄天,求见四方隐士高人。”无人回应,玄天犹豫片刻,循声走进里间,见一个华发斑白的儒士正坐在木椅上聚精会神地下棋。
棋盘已密密麻麻落满棋子,儒士指间扣着一枚白棋犹豫不决,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玄天的话。
“晚辈玄天,求见前辈。”玄天再拜,儒士却依旧无动于衷,半晌才甩下棋子捶胸顿足叫:“都是因为你!我这棋局几个月都没进境,眼看就要参透了!”
玄天跪地不禁反驳:“区区一盘棋,游戏而已,参不破不过再想便是,何必如此当真。”
儒士望着他捋髯淡淡说:“你怎知你不是在一个大大的游戏里?又为何偏偏还是如此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