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连看都不看龙宇,只拽着我的手说:“自从你从无忧洲出来,你就对我爱理不理的,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哪里惹了你?我等了三个晚上,本想今晚和你问清楚,可是你却居然进了他的帐篷。你是不是玩儿我?”
我看着他愤怒的双眸,简直百口莫辩:“我玩儿你?你演戏要不要演得这么到位!明明是你玩儿我好吗!你这个人还真是腹黑到不可理喻啊!”我想要伸手扳开他铁钳一般的手,却感到他握着我的那只手,手腕淋漓粘稠,抬指看看自己的手,竟已殷红一片。
“你……你在流血……!”我不由惊声叫,却见他眼底已腾起熟悉的血色:“舞倾……你随我回去吧!好不好?我已经等了你好久……”他狂乱地说着颠三倒四的话,只是一个劲将我往外拉。我惊惶又心疼,正在不知所措之时,龙宇已一拳将他打在地上。
“噬嗑玄咒在身弱之时就会减效,禁置的心契也会越来越深的蚕食他的精魂,我想他是在血吞双目无计可施之际,只得自残身体来破咒,才会跑来这里发疯的。”龙宇冷冷瞥向踉跄起身的玄天,眼中满是不屑,拉起我的手说:“进去吧,他的血流够了,双目又会还回以前的颜色,等噬嗑玄咒的金黑咒印再次燃起,他就会变回自己平常的样子了。”
为了狄丝,你真的连失去灵魂都在所不惜吗?你是有多爱她,才会狠心给自己施下这玉石俱焚的禁咒的?我随着龙宇走进帐篷,瞥见玄天孤狼一般在黑夜里落魄地站着,无助而愤怒地望着我,像是站在地狱的门口。然后龙宇关上了门,我再度回到了温暖明亮的世界。
“他真是咎由自取。或许他是太过贪得无厌,贪到想要掌控主上,才会冒死去给自己施了这锁闭心契的禁咒。”龙宇吹熄了一盏灯,扶我坐进塌里替我更衣:“主上圣明,这胆大妄为的贼子断断不能给他机会,让他自食其果才是伦常之道……”
“你别说了……”我打断他的话,他停了手,幽蓝的凤目伤怀地看着我。可是那又怎样?我心中的伤痛又有谁能知道?我淡淡望向他,颤声说:“你没看到吗?你没看到我正在忍吗?”
龙宇落了给我宽衣的手,哀伤而惊异地将我望着。
悲伤如洪,决堤般冲垮我的心。我忍着泪,哽咽得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他是咎由自取,他是胆大妄为。可是你没看到我在忍吗?我正努力忍着就算他伤成那样也不去管他,就算他那么无助的看着我也不去帮他。我已经在忍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的泪水终于不可收拾地流下来,我狠狠打着龙宇,心头却在恨着玄天。龙宇一言不发地任由我打着,苍白的面容俊美却悲伤,用柔软到让人心痛的目光深深望着我,直到我精疲力竭地抵在他的胸前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