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再一次陷入他云里雾里的若即若离。
有些人就是这样,就算和你躺在同一张床上,也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却又因为猜不透,就更加想他。
所以,我就对着他七日,也想了他七日。他早已把我的卧室变成了自己的书房和会议室,整天有人拿着大事小事向他求指示,吵得我头疼。我提出他回自己卧室养着去,他又说堡垒人力物力有限,不必为两个“不事生产”的人耗费两份资源,连被子都舍不得用两个。我只能无语,隐隐觉得他身残志坚,却在嘲笑我不事生产。
好在有洪阳护着我,若是玄天欺负我的时候洪阳在场,他总会噎得玄天一肚子闷气,然后摆出一副恭顺的样子伺候我。他对我好得无微不至无差评,可能正因为如此,玄天才甘心忍了洪阳的软刀子嘴,留了他在我身边。
洪阳虽然其貌不扬,他每次看着我和玄天浇灌天种宝宝的眼神,总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相貌和他天壤之别的人。那个人,我害怕忆起他时的痛楚,却又舍不得忘掉,尤其在遇到洪阳之后,那个人明媚的笑颜,总是会不经意的浮现脑际。可是轻唤一声他的名字,心里又会酸痛得喘不过气。
“你妹玄芝芝虽然可气,又任性了些,你忍心就放她一个人留在龙华域不管?”夜深人静,我一边给玄天抓痒一边问。
“不管已是对她最大的恩惠,她屡次坏那么多大事,企图篡位夺权,还投靠腐朽的怀涛帝,早就死有余辜……再左边,不对,左边!哪边是左?!”
我甩手拍他:“你自己挠吧!你假装失忆就算了,对自己亲妹妹总不会假装吧?你对她都那么冷血无情,谁还爱搭理你!另外你可要记得,我父母的亲生骨肉还握在你手里,你说好等我拿下天母剑,就告诉我他的下落,我不提是因为相信你,可别到时候再失忆!”
玄天沉默半晌,仿佛欲言又止,终于说:“我玄天说过的话当然会兑现。不过你不必不服,现在你除了能干点儿挠痒痒的活儿,整天躺在床上只会问十万个为什么。我这是废物利用。”
我倒头睡:“放心,睡醒这一觉我就不是废物了。明天就满七日了,婆子不再把我按在床上,我就可以去看龙宇、看那两个可爱的天种、跟白嘲风学功夫,离你这个可怕的有用之物远远的!你要是还痒,我帮你叫人啊——小苏——”
玄天压过来捂住我嘴,无助地低声说:“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
他的织彩勾莲蝙蝠纹白丝袍和我的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暗夜里,只有床头的夜明珠投来莹蓝的微光,他的眸子背着那光,却依旧闪亮。我扳开他的手问:“那我……算是你的什么人……?”
你就算假装失忆也要抛弃和我在一起的美好,就算对我冷言冷语也要高调宣称自己没看上我,就算和我诞下天种也要残忍地把我抛在一边。可是连别人碰一下都不愿意的你,却能和我在一张床上朝夕相伴这七个日夜。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沉默。该死的沉默。他不会如实表明自己的心,就像他无情地对待和掌控着这世界上一切。而我,却该死的离不开。
“我……只是一个你的玩物……对不对?”我噙着泪,看着他深深望着我的漆黑双眸,看着他的耳边腾起金黑色的图腾,身体却在挣扎犹豫。而他,竟带着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惊异,渐渐接近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