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舰长的话音刚落,滔天巨浪从饕餮吞掉的缺口涌来。玄天抛开我,飞快地操作控制台的按钮:“关闭乙级舷舱门。收起顶部螺旋桨,甲组发动机切换至丁组,乙组照常运行,打开丙组太阳能引擎,打开底部空气动力推进器。”
我从舷窗向外望去,堡垒已飘摇在一片汪洋之上。看来玄天恢复元神之后功力大增,这已不是普通的“天瞬履”,竟是用冥蛇完成的“天山遁”,瞬间远距离移动了整个堡垒。但是……就算这样……那么把人家舌吻一通之后就转眼给抡一边去,这样真的好吗!
我刚要发飙,玄天剧烈喘息着靠在了我的身上。我见他苍白的样子,像极了冥蛇离开身体时的武老师。
我轻抚他冰凉而微汗的额头:“说了别老干这种险事儿?你不听啊!是不是又要走火入魔了?”
玄天喉结微微颤抖,似已说不出话,却虚弱地对我笑,深潭般的双眸闪过夺目的光,似乎在得意自己又一次的挑战成功。
有的男人就是这么讨厌,总是让你担心,又忍不住为了他执着胜利后的得瑟而心动。我不忍心再怪他铤而走险,更舍不得再骂他耍得我们所有人团团转,只默默扶起他的胳膊,却瞬间觉得他已把全身的力气散尽,尽情靠在我的身上。
从未有过的,玄天不再矜持高冷,毫无保留地依赖着我。我的心底被他的依赖轻轻撼动,在看不见的某个深处柔软,松动,下意识的散出无尽的心契之力抚慰他的疲惫。
龙宇已飞出舷窗去修复饕餮破坏的墙体,白嘲风帮我把玄天扶进卧室,担忧地盯了他半晌说:“等他醒了告诉我,我要跟他算二货的帐。”知趣地退了出去。
我叫:“嘲风。”我轻拥着玄天,心契柔柔四散,将目光落在嘲风不羁的银白短发下邪媚的容颜。
他停步,唇边勾起笑的弧度,颀长的身躯懒懒倚着门,斜斜看我。
“我想说‘谢谢你’,也想说‘对不起’,可是我觉得这些都不能足矣表达我对你的情绪。”我说。他能在最后关头选择我,我知道多少有着些无奈的情由。毕竟我死,他也无法独活。这牢牢的心契,不知对他是福是祸。
他别过眼睛不再看我,将目光投向窗外海的遥远深处,金咖啡色的双眸闪过从未在他眼中得见过的疼痛,像是在找寻他丢失的爱情。半晌,他却口是心非地摆摆手:“女人太麻烦,一个足矣。”忽见不知从哪儿活蹦乱跳着扑上来的二货,带着它逃跑似的关上了门。
玄天的呼吸渐渐平息,陷入了疲惫的昏睡。我很想知道他是如何盘算设计了怀涛,居然实现了炸毁紫禁城的计划;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把堡垒传递到一片海上,堡垒到底驶向何方;更想知道他到底如何敢这么吃定我,居然有胆算定我必会走进他的堡垒。
但是此刻看着他酣睡的容颜,我却觉得什么都不再重要。只要此刻听着他均匀的呼吸,触着他温热而实在的手,天大的事情都能以后再说。我放出的朱元心契,安静而温暖地在我们心头回荡,像是在弥补彼此作为个体的缺失。
就算他近在咫尺,也总觉得远在天边。就是他远在天边,也总觉得近在咫尺。让那些模糊的,暧昧的,飘忽不定的疼痛,用此刻清晰的温暖来补偿。拥有此刻,瞬间也是永恒。
每次看他的时候,不是在赌气就是在着急,此刻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他清俊的面容,才发现他的睫毛好长好浓密呢!拿手指头比一比长度……好像和我的睫毛不相上下呀!鼻梁又那么挺,嘴唇也柔软得想让人亲上一口……
啊!我都在想什么呀?这该不会又是和他滚床单的后遗症吧?为什么一看见他的唇就想要亲上去,就想起他吻遍我全是的感觉……好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