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111章 你怎么忍心？

    我望着嘲风，嘲风却像是一切都不关自己的事一样，淡淡望着窗外，唇边居然还带着坏坏的笑。我看着他满不在乎的神情，心底越来越冷，努力轻轻浮起一层笑：“脑子不灵但是通情达理，嘲风说的，还是挺客观的嘛。”浣熊二货被我勒得喘不过气，挣扎几下窜跑了。

    程罂面上僵了一瞬，又连忙说：“你千万别生气，不然我会很难过的。我其实很想谢谢你照顾嘲风。他平时大大咧咧，衣服弄破了都不知道缝，虽说我给他补过几次，但是我知道你一定照顾他更多。”

    我由衷惭愧说：“你不必谢我。我什么都没有做，都是他们在照顾我。”

    虽说我最近顾不上白嘲风，可心契的情分是根深蒂固的，我本以为简单粗暴的他应该是最让我放心的一个，没想到他却是让我最糟心的一个。我嘴上面上虽满不在乎，心里却越来越喘不过气，只恨自己没早些关心嘲风的想法，让他陷入可能被心契反噬的危难。等她走了，我得和嘲风好好谈谈。

    忽听白嘲风冷冷说：“我喜欢她，你是不是很不爽？”

    这么明目张胆在我面前承认喜欢她，你是有多无视心契，无视我？你这句话的亮点到底在喜欢她，还是在想要知道我爽不爽？

    “我不爽。你开心了？”我心头一热，顾不上程罂惊异的眼光，和嘲风紧紧对视。

    嘲风金咖啡色的双眸在白色的睫毛下闪烁奇异的波澜，他深深注视着我，像读一本难懂的书，在我从他眼中看到疼痛的情愫之前，他忽然侧头嗤地轻笑了一声，侧颜优美得让人心碎。尤其想到他竟能如此残忍无情地对我，对自己的心契，我不禁眼前不禁浮现他在幽暗的崇天帮总舵中杀人嗜血的样子。他那动人的容颜，银色的发丝和这一切令人寒战的残忍交织在一起，绘出邪魅的美。

    他低眉点起一根烟，像是在躲避呛人的烟雾似的，斜嘴蹙眉瞥了我一瞬，翘起腿坐在我的床上，将夹着烟的手轻轻搭在横起的膝头，望住指尖夹着的烟说：“还行。”

    “还行……？”我麻木地重复，不知是生气还是心寒，竟然扯出一丝笑。你我之间的心契，你难道就用这简简单单两个字打发掉？看你无所谓的样子，在你心里，难道我一直就是这么个无所谓的存在？

    我猝然盯着白嘲风的眼睛，一字字问：“就算你对我失望，难道……”难道你甘愿被心契反噬也要离开我们的承诺吗？我瞥了眼程罂，终于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白嘲风对程罂说：“宝儿，你先回家。放心，我会保护你。”说着在她颊上一吻。

    程罂柔柔笑着，目光抚过我没有血色的脸，轻快地出了房间。

    我努力不让自己多想，只望着他随程罂飘走的目光说：“如今朱夕死了，我承认我曾经怀疑我的力量，更加怀疑自己的选择，但是我正在努力面对，你怎么能……怎么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你怎么忍心？”

    白嘲风按着自己心契的居所，沉沉靠进我的床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努力摆脱什么他不想面对的情愫：“我只想重新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选择去爱谁。没有力量的爱，只会是负担而已。这负担杀死了朱夕，你却只是说走就走，我凭什么还要在乎你的感觉？”

    “玄天已动摇了记忆，虽然他还是不肯回来，但是我不会放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爱本是就是力量！”

    他按着自己的胸口，俊美的容颜在银白的发丝中一点点上染上沉重的疼痛。他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无法压抑的痛楚，却仍然一字字艰难说：“一切都已经迟了……我已爱上她。”

    我想要笑，泪却流下来。原来在白嘲风的心里，我只是一个比路人稍强的同宿，一个令他失望至极的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