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嘲风走时决然如风,走前一直神神秘秘,经常作深沉思索状,我隐隐觉得和女人有关,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走了会回来,还和女人在这儿激吻。
我更想不到的是,那女人竟是程罂。
程罂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躲在嘲风怀里,不知所措地望着我,白皙的脸上兀自挂着泪痕。嘲风居然很淡定,任程罂挂在他身上,满不在乎的俊美容颜让人看了不禁火起,却在他不经意流露的邪魅目光里透出往日的凶狠。
这什么情况啊?我一直觉得就算白嘲风和我之间有些疏离,毕竟来日方长,有心契在,一切都是可以靠在一起的时间弥补的。就算我对不起他,他怎么能禽兽到专门带个女人回来气我?而且居然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闺蜜程罂?她不是一直都很关心我吗?难道她一直关心的其实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白嘲风?
“你……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这样?”我目睹这一幕,竟不亚于目睹穷奇黑火的惊心动魄。瞬间觉得身体不属于自己,脑袋也仿佛不在肩膀上,轻得让人眩晕,什么都无法思考。
程罂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却好像受了委屈的人是她。跟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比,我现在的神情可能被甩出几条街。我转身想走,其实,我真心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事,真心想要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可发生的事情就像泼在身上的水,就算假装没事地笑着,却已身心俱凉。
“回来。”白嘲风在身后叫我,声音在随意里透出残忍的冰冷。浣熊二货拉住我的衣角,低低呜咽着,好像做错事的是它。
我行尸走肉地坐在床边,抱起浣熊二货望住他们,白嘲风默不作声,气氛尴尬至极,程罂先开口说:“舞倾,你听我解释……”
曾经我误会朱夕,却再没机会听他解释。如今这么活灵活现的一幕就发生在我眼前,真的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吗?
我被动地听着程罂微颤的声音,被动地看到白虎心契中涌来的一幕幕他与程罂的回忆,我才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白嘲风,只是一直不肯承认。
当玄天作为武老师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教室,我们头顶的天台上,姚粟已带着一帮人将白嘲风团团着。
白嘲风未使出神术,只展开迅猛如风的步法,只见上下翻飞的白发飞舞,姚粟的小弟们纷纷中招倒地,姚粟却忽然抓住误入天台的程罂,要挟嘲风就犯。
嘲风招来一只金雕,啄得姚粟抱头鼠窜,浣熊二货也趁机狂挠姚粟,姚粟却在临走前从袖中抛出一把钢针,漫天飞射。银光闪耀之际,程罂被白嘲风猛地拉入自己的怀中,却仍躲不开几枚激射的钢针。
望着白嘲风臂上更多的钢针,不知是心疼,是惧怕,程罂梨花带雨地哭。白嘲风利落地帮程罂拔去背上的银针,越过她被风吹过的发丝,凌乱暧昧之中,他的目光凝在她带泪的脸上,再难挪开。
不过几日,白嘲风在学校的花园查询帝泪的下落,遇到躲在小叶黄杨树丛后啜泣的程罂,从一只八卦的母花猫那里得知,她在大家面前虽然一直装成是以前那个品学兼优的校花,其实一年前家遭变故,父母已不在了,高考根本没考成,只能复读一年。本来这一年里,外婆抚养着她,如今外婆的丧女之痛,加上操劳忧心,也病逝了。当年那个风光无限的校花,如今已成了个困苦无依的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