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上满是惊诧,语气微微缓了缓,而他的眼睛却紧紧地攫住了我的脸,我的左脸,不,左脸的那块地方。
“琉珠。”我淡淡地说道。姬妁两个字挤到了喉咙口,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你是随新后进宫的婢女?”男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中满是了然。
我懵懂地点点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既然他都知道了,他都猜到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问我?
“你的脸上,为什么包着那样奇怪的一块东西?”男人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而眼中却有尖锐的一道光迅速地闪过。
我的手下意识地就触摸到了左脸的伤疤,在水中浸泡过后的布却未曾脱落,而摸上去却感觉怪异,心中涌起一阵酸。
“那是不小心烫伤的,留下了疤,所以包着。”我讪讪地说道。
“烫伤?怎么会烫地如此严重,这么一大块,难道太医都不替你们诊治吗?”男人满脸地不可思议,而眼中却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语气越来越低,越来越温柔。
“呵呵。你记得宫女不许识字,却忘了宫女老死病死都无人医。而在这宫中,无人医的又启止是宫女。外伤可以治,而内伤,纵使是再高明的太医,他的医术再精湛,却怎么也治不好。啊——你要做什么?”
“别动,我曾经学过医,可以帮你看看。用布这样贴着,还是用这样布,就算是敷药都没用的,会留下疤痕的。人原本生得就不好看了,若是再留下疤痕,你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男人温暖的大手伸向我的伤疤,嘴上的话带着浓重的讽刺意味,而我的心忽然像是被人揪紧了,看着他专注的眼神,他紧抿的嘴唇,我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从来,没有人如此关心我。
从来,没有人会如此会想要帮我治伤疤。他们都说姬家二小姐生地难看,却从来没有想要去根治那难看的地方。
从来,没有人如此细心地对我。好象我是他手中的宝贝,呵护着,世界上仿若只有我和他两人。
他是不是奇迹?奇怪的相遇,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为什么一向谨慎的我会在那时大脑发热,同意琉珠的决定。或许,一切只是为了遇见他。
他是不是上苍赐予我的奇迹?是不是上苍终于觉得我太可怜了,才找这么一个人来关心关心我?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到底是谁?”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迷离的眼里倒印出男人有些讶异的脸以及越来越深邃的眼。低头,滚烫的泪水却一再地低落在那大大的手背上。
“我,我是``````”
“淑妃娘娘,奴才们刚刚瞧过了,这一边都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