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卿歌知道她没好话,也不与她计较。
眼下,她落到这个女劫匪手里,唯一能做的,就是韬光养晦,明哲保身。
当她跳下来的一瞬间,心脏仿佛停滞了几秒,确信自己安全着陆了,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天公不作美,在这种子夜时分,忽地下起雨来。加上海上汹涌的波涛,颇有一种狂风暴雨的趋势,带得一排连锁的渔船都“吱嘎吱嘎”地晃荡不停。
陌卿歌挑起布帘子,走进床舱。
小小的床舱只有约两米见方,一张板凳宽的小床,一个小储物柜,外加一张凳子,以及舱顶挂着的灯火,就是这个床舱里的全部。
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床舱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破败。
上官飘飘往床上一跳,脱去了鞋子,就要睡觉。
“那我睡哪儿?”陌卿歌看她大喇喇地占了一整张床,秀眉一皱,不快地问。实际上,她并不想和这个陌生女子同床而眠,可在没有其他寝具的情况下,也只能将就一下。
上官飘飘像是没听到她的问话,继续脱着鞋袜,一股冲天臭气立时占据了整个床舱。
陌卿歌捂着鼻子说:“你这个女人,不要太过分了!你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平心而论,就连她老爸在三伏天从操场打完篮球回来,脱了袜子的味道都比这个好闻得多。
她真想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官飘飘一句:姑娘,你真是条汉子!
“怎么,不爽啊?”上官飘飘瞪了她一眼,指着布帘子说:“不爽你就出去睡啊!”
陌卿歌噤声,不再开口。外面风雨飘摇,她若是得罪这个女魔头,说不定真的会被她拎出去……
看到陌卿歌服软的样子,上官飘飘满意地将最后一只袜子一扔,说:“桌子也好,凳子也罢,地板也行,你看着地方睡吧。”随后被子一扯,将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
“呕……”陌卿歌捂住口鼻的手只要稍有放松,就会被无孔不入的臭味攻城略地。她对着床上高高拱起的人形翻了个白眼。扫视了一圈,最后决定坐在凳子上,倚着桌子睡觉。
但是,坚硬的板凳坐得久了,屁股生疼生疼,无论如何都睡不着!陌卿歌挪了几挪,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手一松,一股冲天臭气趁虚而入,她立马清醒了。
她无神地盯着舱顶的灯光,想起了月牙儿。它今天还没有吃晚饭呢,肠胃堪比猪八戒的它,要怎样忍饥挨饿度过这个夜晚呢?
想起月牙儿,陌卿歌的心一阵刺痛。老族长说,它的病是绝症。虽然从犬族重回人间界后,它的病再也没有发作,可是在这个凄风苦雨的夜晚,独自一人的月牙儿真能安然度过吗?
万一……陌卿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努力不去想最坏的情况。
她站起身,在不足两平米的床舱里转悠。
上官飘飘的鼾声震天响,更让她感到心烦意乱。
在这样身心俱疲的时刻,她鬼使神差般地左右手合在一起结了几个印。就当是无聊练习吧。
当她十指相扣,轻击地面的一瞬间,巨大的法阵和刺眼的光华几乎要冲破整个床舱,连陌卿歌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手挡在眼睛前面,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