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着,时不时被如织的行人挤得碰撞在一起,互相讪讪地道歉几句,就没了下文。
月牙儿跟在他们身后,无聊地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人类的情事,对它而言,还太复杂。他不懂主人那纠结的姿态下,包裹着的是怎样一颗小儿女的心。
不远处有一位娇俏的小姐用香帕半掩着面,以丫鬟为媒介,和面前的公子对着诗。那公子羽扇纶巾,朱唇贝齿,生得十分儒雅,想来平素也没少读诗书,只是佳人在侧,却痴愣得结巴起来,一句诗文吞吞吐吐说了好几遍也没说清楚。
“倾歌,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慕云风揣摩了很久,终于对身边的女子提起这神女集的盛事。
陌卿歌仿佛灵魂出窍般,思绪在街市上随着那小姐的裙袂飘荡,倏然被慕云风极富磁性的嗓音抓了回来,似是受了惊吓,猛地一抬头:“啊?”
慕云风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对星眸在满街灯火中波光滟潋,只重复道:“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记得陌卿歌初到慕王府时曾对他说,她来自很远的地方,因此,对于迦楼的风俗,她想是不知。
“今天……是神女集的第二天……”陌卿歌犹疑地说:“对吗?”
“嗯,但你只说对了一半……”慕云风脸上忽然浮出一丝神秘的笑意:“今天其实是男女定情的好日子,迦楼国有很多青年眷侣正诞生于此。”慕云风说罢,掰过陌卿歌的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像是有意要看清她的反应。
“啊!”陌卿歌眼睛往旁边瞥了一下,忽然大叫起来,惊得慕云风手一缩。
慕云风瞪大了眼睛,正要问些什么,忽然听到“咯咯咯”的叫声,只见一只鸡从他们脚底下飞快地窜了过去!那只鸡非常肥硕,大张着翅膀扑扇,惊慌失措地在人群里狂奔,不知道是从谁家刚越狱出来。
由于这只母鸡的突然出现,街上的人们都避让不急,慌乱中,母鸡被踩了好几脚,越发抓狂地在人群里奔袭。
陌卿歌兴奋至极,目光随着母鸡打转。在她眼里,这已经不是一只鲜活乱窜的母鸡,而是一锅香喷喷的鸡汤,或者一只肥美鲜嫩的烧鸡!
看到这只无主的母鸡,陌卿歌乐开了花,只要她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只鸡捉住,月牙儿的晚餐就有着落了!
“咯咯哒……”母鸡在奔袭,陌卿歌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张开双手小心翼翼地环绕在它的左右,想要把它一下抓住还真不容易。月牙儿也非常配合陌卿歌,从另一边撵着这只母鸡。
慕云风冷汗嗖嗖地看着眼前的佳人分分钟变成捉鸡农妇,不明所以的他只得傻愣愣地紧随着她们的脚步,喊道:“陌姑娘,这母鸡莫非是你丢的吗?”
忙于抓鸡的陌卿歌眼里只有两条腿不停划动的母鸡,哪里还能听到慕云风的对话,嘴里只是模糊地搪塞着:“嗯,唔……”